p078　踏破多少草鞋

唐代禪風鼎盛，江西有洪州馬祖道一禪師，湖南有衡山石頭希遷禪師，兩位大德同時樹立法幢，聲名遠播四方。當時僧眾廣集，經常往來二地，不是從江西馬祖道一到湖南參禮石頭希遷，就是從湖南石頭希遷到江西參禮馬祖道一，留下了「走江湖」的美談。其後代門人，又分別開演出馬祖禪師的臨濟、溈仰、楊岐、黃龍等宗派，以及石頭禪師的曹洞、雲門、法眼等宗。舉凡參禪學道者，莫不以江西、湖南兩地為禪宗祖源。

有一天，一位雲水僧慕名前去拜訪湖南的睦州道明禪師。

道明禪師想試探他的根機如何，於是問雲水僧：「你最近從什麼地方來？」

雲水僧志得意滿地說：「學人從江西來。」

道明禪師看了他一眼，說：「既然你是從江西來，那麼，你踏破多少江湖草鞋了？」

雲水僧說：「學僧並沒有穿草鞋。」

道明禪師又問：「你不穿草鞋，怎麼走路呢？」

雲水僧回答說：「但我確實已從江西到了湖南。」

道明禪師歡喜首肯說：「確實，你到了湖南。」

養心法語

過去的古人，常常赤腳走路，既沒有穿鞋子，當然也就沒有草鞋；或者他穿著布鞋，當然也就沒有穿草鞋。不過，雲水僧說得不錯，不在於草鞋不草鞋，是在於他從江西到了湖南。道明禪師當然明白雲水僧的意思，也知道來者對道眼已有明曉，泯去了世間多少的爭論。道明禪師覺得雲水僧說的是事實，只有印可說：你說的是，主要也是泯去爭論了。

二○一一年九月十二日刊於《人間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