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321　一手抬 ，一手按

唐朝的巖頭全奯禪師，是德山宣鑑禪師的法嗣。

有一天，巖頭全奯禪師走到方丈室，叩了叩門。

這時，德山宣鑑禪師正在方丈室裡打坐，聽到叩門聲，緩緩睜開眼來，望向站在門外的巖頭全奯，仍然不言不語。

巖頭於是跨進門，開口便問：「和尚，您是聖？是凡？」

德山禪師手一揮，大喝一聲：「去！」

巖頭不再說什麼，只是靜靜地向德山宣鑑禪師禮拜，便轉過身，走出了方丈室。

後來，有人把這件事告訴了洞山良价禪師。洞山禪師聽了，讚賞地說：「除了巖頭上座，我想應該沒有人能承擔吧！」

洞山良价的這番評語後來傳到了巖頭禪師耳邊，他嗤之以鼻地說：「呵！洞山這個老和尚，真是不識好歹，妄下斷語，未免太低估我了！」

巖頭禪師一邊搖搖頭，接著又說：「洞山這老和尚不知道我那個時候，是一手抬他，又一手按著他，就看他怎樣喘氣翻身！」

養心法語

巖頭到方丈室參謁德山禪師，先敲門試探動靜，再跨門而入，可是德山始終不動如山，來個沉默不語。因此，巖頭故意問他，是聖？是凡？這種對立式的問話，德山聽了，當然大喝一聲：「去！」

巖頭聽到這一聲「去」，立即向德山頂禮，便退出了方丈室。

洞山和尚得悉此事，讚歎巖頭能可以直下承擔，超越對待。哪知巖頭反而說，這是為了讓對方不能翻身，不能喘氣，當下直接就是，不用妄自分別。言下之意，既無對待，何有讚許可言呢？

二○一○年十二月十三日刊於《人間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