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331　下座作舞

杭州龍華寺的真覺靈照禪師，是五代時候的高麗僧人。

某天，有一位小沙彌，興奮地去問真覺靈照禪師說：「師父，這幾天山下的村莊舉行廟會，有很多小孩子都盛裝打扮去唱歌跳舞，不知道今天還有沒有廟會呢？」

沒想到，真覺靈照禪師聽到小沙彌這麼一問，立刻跳下禪床，手舞足蹈，邊唱歌邊跳舞，小沙彌看得目瞪口呆，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兒，真覺靈照禪師很認真地問沙彌說：「你會跳舞嗎？」

小沙彌趕緊搖搖頭，困窘地說：「師父，我不會啊！」

真覺靈照禪師不禁嘆了一口氣，反問沙彌說：「你連個比手畫腳都不會，怎麼能學禪呢？」

養心法語

小沙彌想去廟會看熱鬧，真覺靈照禪師沒有責備他，反而下座作舞，這樣的行徑，看起來好像離禪很遠，怪異莫名，可是卻顯露出禪師們的活潑，禪師們的睿智，以及禪師們的幽默。

一個缺乏悟性，沒有靈巧，沒有幽默感的人，是學不好禪的。小沙彌執著有一個「我」在，怕人取笑，因此不敢直下承擔，放開來手舞足蹈。其實，禪者是灑脫自在的，哪會被世俗的稱譏、褒貶、毀譽所動搖或束縛呢？禪師們連生死問題都不縈懷了，世間還有什麼事情是值得介意的呢？

禪，是看自己而非看他人；禪，是看內心而非看外境。有了禪，就不會再盲目地向外追尋，因為禪的世界才是無限寬廣的。

二○一○年七月二十七日刊於《人間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