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261　苦哉趙州

有位年輕的禪僧去參拜黃檗希運禪師的法嗣──睦州道明禪師。

睦州道明禪師問他說：「你從什麼地方來的？」

「河北。」年輕的禪僧恭敬地回答。

睦州道明禪師說：「那裡有一位趙州從諗和尚，你去拜見過他嗎？」

年輕的禪僧回答：「是的，曾經去拜見過。」

「那麼，趙州禪師有什麼言語開示嗎？」

禪僧舉了趙州和尚「吃茶去」的話頭，來回應睦州道明禪師的問話。

睦州道明禪師聽了之後呵呵大笑，合十說：「慚愧！」

接著他再問：「趙州和尚叫人吃茶去，用意是什麼你知道嗎？」

年輕的禪僧回答說：「只是一期方便罷了！」

忽然，睦州道明禪師一臉厲色地喝罵：「苦哉！趙州和尚真是被你用一杓屎尿狠狠地潑了一身！」說罷，便一陣棒喝劈打了下去。

睦州道明轉頭問一旁的沙彌說：「你會得嗎？」

沙彌默默地跪下來禮拜，睦州道明禪師又是一棒。

離開方丈室後，這位年輕的禪僧問沙彌說：「剛剛和尚為什麼打你呢？」

沙彌回答說：「如果不是我，這一棒和尚可能就不打了！」

養心法語

禪門有云：「道得三十棒，道不得也是三十棒。」禪者想承擔禪法，要能受得了挨打挨罵，如果是禪意的話，也要能擔得。因此，睦州道明禪師給沙彌的那一棒，正是因為沙彌對趙州禪法能夠擔得，因此沙彌向年輕的禪僧自我解嘲說：「如果不是我能擔得，禪師也不會給我這一棒了。」

所以，禪僧要能禁得起棒喝，才能得法，這也就是「德山棒，臨濟喝」之謂了。

二○一○年十二月二十日刊於《人間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