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202　沒有開口的餘地

有一天，雪峰義存禪師拿著一把柴刀，將木材劈成一片一片的。

洞山良价禪師看到了，就問說：「你在做什麼？」

雪峰禪師回答：「老師，我正在劈木材呀！」

洞山禪師再問：「劈木材做什麼用呢？」

雪峰禪師就說：「我想利用這木材，做一個儲水槽。」

洞山禪師接著又問：「你需要劈幾刀，才能做成一個儲水槽呢？」

雪峰禪師說：「我只要劈一刀就可以了。」

洞山良价禪師說：「多劈幾刀又有什麼關係呢？」

雪峰禪師回答：「就算多劈幾刀，也不見得超過只劈一刀啊？」

洞山良价禪師說：「一刀和多刀有什麼分別嗎？」

雪峰禪師說：「劈多刀落於世間法，一刀就是佛法！」

洞山良价禪師一聽，馬上不以為然地問說：「你還有世間法與佛法的分別嗎？」

雪峰禪師搖搖頭，嘆息著說：「那就沒有我開口講話的餘地了。」

洞山良价禪師說：「不開口，別人又怎麼知道呢？」

雪峰禪師：「我就是不開口。」

洞山良价禪師說：「那你已經懂得開口了。」

雪峰禪師一聽，若有所悟。

養心法語

語言為心聲的表達，透過語言，才能表情達意。但是雪峰禪師與洞山良价禪師對話了幾個回合以後，雪峰禪師卻說「那就沒有我開口的餘地」，洞山良价禪師則說「你已經表達了」。

所以，禪不一定要透過語言，以心會心，更高一著，就如一刀到底，乾淨俐落，何必多劈幾刀？多劈幾刀，又能勝過一刀嗎？

《華嚴經》裡說，一就是多，多就是一；一個世界、一個虛空都是一，多，又能勝出嗎？

二○一○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刊於《人間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