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305　見與不見

有一天，佛鑑慧懃禪師集合了所有的學僧，一一考問各人的心得。學僧當中有一位何山守珣禪師，他一五一十地報告了自己參禪的見地之後，佛鑑禪師就說：「可惜一顆明珠，被這瘋顛漢拾得。」接著又舉靈雲志勤禪師的詩問眾人說：「『自從一見桃花後，直至如今更不疑』，請問如何是靈雲的不疑之處？」

守珣立刻回答：「莫道靈雲不疑，只今覓個疑處，了不可得。」

佛鑑又問：「玄沙師備禪師曾說『諦當甚諦當，敢保未徹任 』，哪裡是他未徹處？」

守珣恭謹地說：「深知禪師實在老婆心切，愛護後學。」說完便呈偈曰：「終日看天不舉頭，桃花爛漫始抬眸，饒君更有遮天網，透得牢關即便休。」

佛鑑禪師認為守珣悟了，但圜悟克勤禪師不以為然，有一天就約了守珣遊山玩水。兩人來到一個潭邊，圜悟忽然將守珣推入水中，當守珣掙扎著上岸的時候，圜悟就問：「當初牛頭法融禪師未見到四祖道信禪師時如何？」

守珣：「潭深魚聚。」

圜悟：「見後如何？」

守珣：「樹高招風。」

圜悟：「見與未見之間，又如何呢？」

守珣：「伸腳在縮腳裡。」

圜悟禪師聽後大為讚歎，認可守珣真的悟道了。

養心法語

一步不把它拿起來，怎麼能向前一步？所以，禪者有沒有覺悟，這是可以經由考試得知的，有謂行家面前一開口，便知有沒有，悟與不悟，禪師一勘便知。守珣禪師悟道與否，經過一考再考，深入的檢驗，才能印可行者的見地。

二○○九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刊於《人間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