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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258 【科目四】佛教詩偈(5):《碧巖錄》三十首

各位仁者:

此一期的佛教詩偈,取材於《碧巖錄》。

(一)《碧巖錄》,凡十卷,南宋僧圓悟克勤編輯而成,內容收集了著名的禪宗公案,並加上圓悟禪師的唱評,是禪宗公案的重要語錄集。又稱《碧巖集》、《圓悟老人碧巖錄》、《圓悟碧巖集》,全稱《佛果圓悟禪師碧巖錄》,收於《大正藏》第四十八冊。

(二)《碧巖錄》是圓悟克勤以雪竇重顯自《景德傳燈錄》一千七百則公案中,選擇最重要之「頌古百則」為底本,所撰述的評唱集。內容是在雪竇重顯「本則」與「頌古」的基礎上,圓悟克勤加上其個人看法的「垂示」(提綱)、「著語」(夾注)與「評唱」(解說及評述),而組合成《碧巖錄》一書。

(三)《碧巖錄》自古以來被譽為「宗門第一書」,所收錄的一百則禪宗公案,都是歷代祖師及各大宗師大機大用事蹟,曾啟發無數學人轉迷開悟、明心見性,其功不可沒。該書原為圓悟克勤的弟子宗杲視為祕傳不授之書,以火焚毀,後世重刊。

一、枯木龍吟真見道,髑髏無識眼初明;

  喜識盡時消息盡,當人哪辨濁中清。


(一)此頌出自《碧巖錄》卷一第二則。(《大正藏》第四八冊,頁一四二中)

(二)作者:雪竇禪師(九八○~一○五二),俗姓李,字隱之,北宋遂州遂寧人。母文氏,家族乃當地富豪,宗奉儒學。七歲時,於益州普安院仁詵禪師門下披剃出家,至大慈寺元瑩處聽講宗密的《圓覺經略疏注》。於咸平六年(一○○三)受具足戒,後來投入復州北塔智門光祚門下。爾後於池州景德寺成為首座和尚,為眾講說僧肇〈般若無知論〉。先後駐錫錢塘縣靈隱寺、蘇州翠峰寺、明州雪竇山資聖寺弘化,被譽為雲門宗中興之祖。皇祐四年(一○五二)六月十日示寂,世壽七十三,僧臘五十載,諡號明覺大師。(以下皆同,從略)

圓悟克勤(一○六三~一一三五),宋代僧。四川崇寧人,俗姓駱,字無著。幼於妙寂院依自省出家。受具足戒後,於成都依圓明學習經論。後至五祖山參謁法演,蒙其印證。與佛鑑慧懃、佛眼清遠齊名,世有「演門二勤一遠」之稱,被譽為叢林三傑。政和初年(一一一一)至荊州,當世名士張無盡禮謁之,與之談論華嚴要旨及禪門宗趣。復受澧州刺史之請,住夾山靈泉禪院。時因樞密鄧子常之奏請,敕賜紫服及「佛果禪師」之號。政和末年,奉詔移住金陵蔣山,大振宗風。後居於金山,高宗至揚州時,詔其入對,賜號「圓悟」,世稱圓悟克勤。後歸成都昭覺寺,紹興五年(一一三五)示寂,世壽七十三,諡號真覺禪師。(以下皆同,從略)

(三)本頌:指學人不墮差別之深淵,便可在枯木裡聽龍吟,髑髏裡看眼睛,而有喜識之作用。再把一切揀擇、分別思量斷絕去,使心地到了好像是枯木、髑髏一樣沒什麼雜念時,心地自然洞然明白,且不著於明白,無一物處無盡藏,無所不明無所不照,天地萬象瞭若指掌,這是至道之端,即道中人的行履。

二、江國春風吹不起,鷓鴣啼在深花裡;

  三級浪高魚化龍,痴人猶戽夜塘水。


(一)此頌出自《碧巖錄》第七則。(《大正藏》第四八冊.頁一四七下)

(二)本頌:指景色秀麗的江南,春風吹來似有亦無,忽聽鷓鴣啼聲,回首只見滿叢花枝搖曳。這是本則的主題,問的不錯,答的亦好,尤其是答的人,不言佛而將佛端的隨意就舉出來,亦是不言佛而將遍地佛法詠出來。後二句是喻慧超於法眼會下的情形,慧超像是跳過禹門三級的魚化作龍去一樣,在法眼言下已經得悟了。可是尚有許多痴人在魚已化龍而去之池塘裡,尚連夜汲水覓魚。喻慧超以此則公案為悟道之因緣,後人卻也痴想藉此公案而討巧得悟,這是不可能的。

三、句裡呈機劈面來,爍迦羅眼絕纖埃;

  東西南北門相對,無限輪鎚擊不開。


(一)此頌出自《碧巖錄》卷一第九則。(《大正藏》第四八冊,頁一四九下)

(二)本頌:有僧以霹靂之勢問趙州:「如何是趙州?」此句含藏了許多計謀,如果是普通之禪師,必「命喪當場」。但趙州卻有明察秋毫,絕纖埃的金剛眼。答他:「東門西門南門北門」,你若問境,我趙州城俱有四門,東西南北隨你來。若問人,趙州是經發心、修行、菩提、涅槃四門而有今日,亦隨你勘驗。但你卻要撿點,是否有力量通過我這四門。如感心怯,自是你輪鎚也擊不開的。

四、凜凜孤風不自誇,端居寰海定龍蛇;

  大中天子曾輕觸,三度親遭弄爪牙。


(一)此頌出自《碧巖錄》卷二第十一則。(《大正藏》第四八冊,頁一五二中)

(二)本頌:詠黃檗禪師具有凜冽威嚴的風格,不形於色不自誇地卓立在禪林中,令人更加瞻仰其氣質。端居於十法界中判正邪、辨龍蛇,使一切眾生皆轉迷啟悟。連對大中天子亦不客氣地打三次,正是不見天子之貴、眾生之卑,凡聖平視,修行皆是從頭而起。

五、一箇兩箇千萬箇,脫卻籠頭卸角馱;

  左轉右轉隨後來,紫胡要打劉鐵磨。


(一)此頌出自《碧巖錄》卷二第一七則。(《大正藏》第四八冊,頁一五七中)

(二)本頌:意指一人、兩人、千萬個人,如能體悟,「坐成久勞」之意,便似脫卻籠頭、卸下馬背上行李一般,去無明業識、卸知見之擔。莫要忘記自身的本性具足,而隨著他人轉來轉去,果真如此,非要藉「打」來制止其情識妄想不可了。

六、對揚深愛老俱胝,宇宙空來更有誰?

  曾向滄溟下浮木,夜濤相共接盲龜。


(一)此頌出自《碧巖錄》卷二第一九則。(《大正藏》第四八冊,頁一五九下)

(二)本頌:雪竇禪師特別偏愛老俱胝這一指頭禪,尋遍十方世界,像俱胝和尚只用一指頭來舉揚接化眾人的師家,已無第二人了。俱胝和尚以其大慈悲心,不忍卒睹瞎盲的眾生,在業海中浮沉,如盲龜一般無有出期,乃用在夜濤中接盲龜般的苦心,以一指頭禪救度眾生,令出生死海。

七、蓮花荷葉報君知,出水何如未出時;

  江北江南問王老,一狐疑了一狐疑。


(一)此頌出自《碧巖錄》卷三第二十一則。(大正藏》第四八冊,頁一六二中)

(二)本頌:雪竇參悟了師父智門禪師的玄奧機用之處,故以蓮花荷葉為機鋒;蓮花出水及未出水是什麼時節呢?如果你當下不能省得這個,那麼你再江南江北去參見如南泉普願的大德,也是依然反覆狐疑罷了。

八、妙峰孤頂草離離,拈得分明付與誰?

  不是孫公辨端的,髑髏著地幾人知?


(一)此頌出自《碧巖錄》卷三第二十三則。(《大正藏》第四八冊,頁一六四下)

(二)本頌:此山彼山和妙峰孤頂是無二無別的,但如果你只在「草裡」鑽來鑽去,什麼才是分明處、才有個了期呢?不是長慶故意對保福言:你這樣講對是對,只可惜……。因為盡大地都是一些遍地偏枯的髑髏──有眼卻無珠之人。

九、曾騎鐵馬入重城,勅下傳聞六國清;

  猶握金鞭問歸客,夜深誰共御街行。


(一)此頌出自《碧巖錄》卷三第二十四則。(《大正藏》第四八冊,頁一六五中)

(二)本頌:第一句意指,劉鐵磨(比丘尼)特地從他所住草庵來到溈山住處。溈山便問劉鐵磨:你這頭母牛來了!(勅下傳聞六國清),劉鐵磨又說:來日五台山舉行大齋會,老和尚要去參加嗎?(猶握金鞭問歸客),「夜深誰共御街行」其意在頌:溈山放身便躺,鐵磨亦轉身即走。如果不是證悟相同的人,怎能這樣相契呢!表現的如此自然。

十、眼裡塵沙耳裡土,千峰萬峰不肯住;

  落花流水太茫茫,剔起眉毛何處去。


(一)此頌出自《碧巖錄》卷三第二十五則。(《大正藏》第四八冊,頁一六六中)

(二)本頌:一個禪者達到了往上無可攀援,往下不見身心的地步,為何他不肯就此停留下來呢?這就如黃金雖貴重,但如果黃金屑末落在眼裡,反而成為障眼之物了。落花紛紛流水茫茫,像閃電一般的機鋒,你眼前看到的是什麼?向什麼地方去呢?

十一、祖域交馳天馬駒,化門舒卷不同途;

   電光石火存機變,堪笑人來捋虎鬚。


(一)此頌出自《碧巖錄》卷三第二十六則。(《大正藏》第四八冊,頁一六七上)

(二)本頌:雪竇讚賞百丈在各宗派中能來往,縱橫東西,如天馬馳騁無阻礙,這全得自馬祖道一的大機大用,舒卷教化的應機。修道者須存電光石火的機變,像百丈一般的大老虎也敢去捋虎鬚。

十二、劫火光中立問端,衲僧猶滯兩重關;

   可憐一句隨他語,萬里區區獨往還。


(一)此頌出自《碧巖錄》卷三第二十九則。(《大正藏》第四八冊,頁一六九中)

(二)本頌:有僧問大隋法真禪師:劫光燒盡三界,自性會壞否?大隋說會壞。一僧又問大隋同樣的問題,大隋說不會壞的。此僧不懂,直訪投子大同禪師處問,投子大同告訴他:四川大隋是古佛,趕緊回頭吧!待那僧回去後,大隋已坐化了。凡夫以情識作妄解而摸不著,大隋一句「隨他去」的話,讓此僧不懂靈活轉身,而一會兒往投子大同處跑,又再回去參大隋的往返而徒勞。

十三、斷際全機繼後蹤,持來何必在從容;

   巨靈抬手無多子,分破華山千萬重。


(一)此頌出自《碧巖錄》卷四第三十二則。(《大正藏》第四八冊,頁一七一下)

(二)本頌:黃檗斷際禪師的大機大用,只有臨濟才能繼承他的作略,他拈起一句話,便不容別人再去尋思,稍一猶豫便落入了塵勞。像巨靈擁有一抬手便能劈開太華河的神力,並算不了什麼,而臨濟的法嗣定上座馱負著如山嶽一般的疑情,後來被臨濟一掌,打得當下冰消瓦解,這種大徹悟才是堪破的偉大。當一個人達到能所雙亡,十方坐斷時,用一句話便可以截斷眾流了。

十四、千峰盤屈色如藍,誰謂文殊是對談;

   堪笑清涼多少眾,前三三與後三三。


(一)此頌出自《碧巖錄》卷四第三十五則。(《大正藏》第四八冊,頁一七四上)

(二)本頌:文殊菩薩化現一座佛寺,接宿遊五台山的無著文喜禪師,無著哪知對談的是文殊呢!無著問文殊:「此地佛法如何住持?」文殊:「凡聖同居,龍蛇混雜」,無著:「多少僧眾?」文殊:「前三三,後三三。」明招獨眼龍禪師評唱:廓周沙界勝伽藍,滿目文殊是對談,言下不知開佛眼,回頭只見翠山巖。待文喜禪師想再問之際,化現的寺院已成蓊翠山巖了。

十五、擒得盧陂跨鐵牛,三玄戈甲未輕酬;

   楚王城畔朝宗水,喝下曾令卻倒流。


(一)此頌出自《碧巖錄》卷四第三十八則。(《大正藏》第四八冊,頁一七七上)

(二)本頌:風穴延沼禪師(臨濟門下之尊宿)擒奪了自稱具有鐵牛般撼搖不動之機用的盧陂長老(臨濟門下);而臨濟接引學人「三玄三要」權實照用的方法,豈是輕易便能酬答得上的?即使楚王城畔(指郢太守,亦久參風穴延沼禪師)的氣勢,如白浪滔天般浩瀚,去朝見臨濟門下的宗師,只要經他一唱,便足以使這浪濤倒流了。

十六、聞見覺知非一一,山河不在鏡中觀;

   霜天月落夜將半,誰共澄潭照影寒。


(一)此頌出自《碧巖錄》卷四第四十則。(《大正藏》第四八冊,頁一七八上)

(二)本頌:以眼耳鼻舌身意得的見聞覺知,實在是無有一法存在的,山河大地也不是假借鏡子便能鑑賞到的,那麼你向哪裡觀看呢?其實遍法界是不曾匿藏的。這邊已經引你有個走向了,那邊你應自度了!「誰共澄潭照影寒」,為了自照?還是為了與人共照?若是沒有泯除對待分別,便達不到這個境界。現在未開悟之前,也不要澄潭,也不必等待霜天月落了。

十七、活中有眼還同死,藥忌何須鑒作家;

   古佛尚言曾未到,不知誰解撒塵沙。


(一)此頌出自《碧巖錄》卷五第四十一則。(《大正藏》第四八冊,頁一七九下)

(二)本頌:活中尚有分別就如同死漢一般,而大死一番後「別具隻眼」的平等,就如同大活的人。趙州是大活的人,卻故意提出大死的話,來勘驗投子大同禪師,這就好像明知藥物的忌性了,卻還要故意實驗一樣。大死的人卻找到大活的路,這點連趙州古佛都說未曾做到,天下的老和尚也沒有一個做到的。他們高坐在禪床上行棒行喝、豎拂塵、敲禪床都只是在撒塵沙而己,因為禪是只能意會而不能言傳的。

十八、垂手還同萬仞崖,正偏何必在安排;

   琉璃古殿照明月,忍俊韓獹空上階。


(一)此頌出自《碧巖錄》卷五第四十三則。(《大正藏》第四八冊,頁一八○中)

(二)本頌:曹洞宗下出世與不出世的說法,都是歸源了性的,若遇到須要機用之時,便不假安排自然便有。大概只要明白了正位,就如同月照琉璃古殿,似有圓影;有僧問洞山:「這麼熱向什麼處迴避?」洞山答:「何不向無寒暑處去呢?」這僧便似韓犬一樣,連忙跑上台階捕捉相似的月影;僧又問:「哪裡是無寒暑之地呢?」洞山答:「那便是寒時冷死人,熱時熱死人之地。」這僧又似如韓犬般,跑上台階卻又不見月影。

(三)一位禪師所開示的道理,如具有定乾坤的作用,世人皆會遵從他,因他當下沒有絲毫的障礙,隨時可彰顯機用出來,這便是祖師的家風。

十九、鞭辟曾挨老古錐,七斤衫重幾人知?

   如今拋擲西湖裡,下載清風付與誰?


(一)此頌出自《碧巖錄》卷五第四十五則。(《大正藏》第四八冊,頁一八二上)

(二)本頌:有僧以鞭辟的問法來問趙州:「萬法歸一,一歸何處?」趙州說:「我在青州做了一件布衫七斤重。」雪竇禪師頌云:「這件七斤重的布衫能有幾人了解?如今拋擲西湖裡;萬法歸一,一也不要了,七斤布衫一起都拋到西湖裡,像這般沒有迷悟知見的禪,能付與誰呢?」

二十、野老從教不展眉,且圖家國立雄基;

   謀臣猛將今何在?萬里清風只自知。


(一)此頌出自《碧巖錄》卷七第六十一則。(《大正藏》第四八冊,頁一九三下)

(二)本頌:風穴延沼這野老從不教人說心話性、談玄說妙的,只圖個太平,行住坐臥盡乾(疑應補上「坤」字),大地都是解脫門;至今還有同生同死的衲僧嗎?萬里清風卻旁若無人,這要教與誰呢?唯有自知罷了。

二一、兩堂俱是杜禪和,撥動煙塵不奈何;

   賴得南泉能舉令,一刀兩段任偏頗。


(一)此頌出自《碧巖錄》卷七第六十三則。(《大正藏》第四八冊,頁一九五上)

(二)本頌:南泉門下兩堂的首座都是未了悟的禪和子罷了,只知撥動煙塵,從情識外境上去妄執。所以只好仰仗南泉普願,以金剛寶劍替他們收拾了斷這個公案(南泉斬貓),當下一刀兩斷,不令起任何的偏私疑情,奈何這首堂並未跟南泉同心同意。

二二、公案圓來問趙州,長安城裡任閒遊;

   草鞋頭戴無人會,歸到家山即便休。


(一)此頌出自《碧巖錄》卷七第六十四則。(《大正藏》第四八冊,頁一九五中)

(二)本頌:南泉舉前面的公案來問趙州,趙州和南泉的機鋒相投,才聞便會得旨意,只要識得機宜,信手拈來都能快活、自在。趙州脫下草鞋戴在頭頂上,雖不是一件了不起的事,卻沒有人能了解他的用意,所以說只有自己親證、體驗,才能了解他們歸到家山才罷休的機用。但是連這個「家山」也不可去執求。

二三、黃巢過後曾收劍,大笑還應作者知;

   三十山藤且輕恕,得便宜是落便宜。


(一)此頌出自《碧巖錄》卷七第六十六則。(《大正藏》第四八冊,頁一九七上)

(二)本頌:巖頭禪師問一僧說:自從黃巢得過後,還有人得過天賜寶劍嗎?僧答:我得過。這僧平生不曾做過草賊(不曾親證),不懼頭落(尚未識機宜)。所以雪竇說:這僧自誇曾參究,巖頭聽後大笑,這笑還只有巖頭自知罷了。後來這僧又到雪峰禪師處舉這段話,雪峰打他三十棒又趕出,為何要如此呢?這是和尚們的慈悲,想再引度救活他的方便法門。

二四、不向雙林寄此身,卻於梁土惹埃塵;

   當時不得誌公老,也是栖栖去國人。


(一)此頌出自《碧巖錄》卷七第六十七則。(《大正藏》第四八冊,頁一九七下)

(二)本頌:傅翕大士不在雲黃山雙林的地方隨緣度日,卻來金陵見梁武帝,武帝禮請宣講《金剛經》,傅大士上台揮案一拍便下座。好端端地卻來這梁國惹一身的塵埃!當時如果不是寶誌公禪師向武帝透露機用,恐怕傅大士也要和達摩一樣,未能契機而離去。

二五、雙收雙放若為宗,騎虎由來要絕功;

   笑罷不知何處去,只應千古動悲風。


(一)此頌出自《碧巖錄》卷七第六十八則。(《大正藏》第四八冊,頁一九八中)

(二)本頌:仰山慧寂和三聖慧然二人的機峰,皆有權有實、有照有用,且能靈活地互換機鋒而收放自在,有了這般高風最上乘的機用功夫,才能擒虎騎虎。仰山在二人互換機鋒後呵呵的一笑,這一笑卻是千古萬古凜凜清風的印可。

二六、白雲影裡笑呵呵,兩手持來付與他;

   若是金毛獅子子,三千里外見誵訛。


(一)此頌出自《碧巖錄》卷八第七十四則。(《大正藏》第四八冊,頁二○二上)

(二)本頌:金牛和尚是馬祖門下的尊宿,每當吃飯的時候,他就拿著飯桶在齋堂前跳舞,呵呵大笑說:「你們這些菩薩子快來吃飯啊!」他的用意何在呢?只是以方便的手法來接引大家,你如果能了解金牛和尚的妙義旨趣,便是金毛獅子子了,如你是能會得的人,三千里外便能看得出他這一作略就是一場敗缺,一個衲僧對平常人的接引,必須要有特殊的作為,才稱得上是一位宗師,如果只在言語上探討,難免要露出破綻!

二七、六識無功伸一問,作家曾共辨來端;

   茫茫急水打毬子,落處不停誰解看?


(一)此頌出自《碧巖錄》卷八第八十則。(《大正藏》第四八冊,頁二○七上)

(二)本頌:一位修道者到「無功用行」的境界,就如嬰兒一般,雖有六根,對六塵卻不起分別了,大家只要能將眼前的一切情境放下,便可以坐脫立亡了。「藥忌何須鑒作家」(前第十七首)趙州、投子都是了悟的人,對意識如急流,念念遷流不輟的行解都是當下便自著眼的。反觀我們的意識卻如急流上的球,念念不停、盤旋不輟,這須誰來看住它呢?

二八、列聖叢中作者知,法王法令不如斯;

   會中若有仙陀客,何必文殊下一槌。


(一)此頌出自《碧巖錄》卷十第九十二則。(《大正藏》第四八冊,頁二一六下)

(二)本頌:昔日在靈鷲山的法筵上,列席的都是入聖位的聖者,但對於「印心」的法門,卻只有釋迦尊自知,當時如果有個頂門有眼的宗師,在世尊未上法台時,便識破他意思,便不用勞駕文殊的一槌了。

二九、前箭猶輕後箭深,誰云黃葉是黃金;

   曹溪波浪如相似,無限平人被陸沉。


(一)此頌出自《碧巖錄》卷十第九十三則。(《大正藏》第四八冊,頁二一七上)

(二)本頌:大光居誨禪師,接引學人的方法是犀利不歇的直搗瘡痛處的,祖師們以種種的方便權設教人離苦得樂。世尊的一代時教,也似如黃葉只是用來止住小兒啼哭的手段罷了。曹溪的一滴水,如果讓四面八方的禪和子只會個「粗識未明」,那麼就如平地上行走之人,被水淹死一般的枉殺了祖師心了。

三十、全象全牛翳不殊,從來作者共名模;

   如今要見黃頭老,剎剎塵塵在半途。


(一)此頌出自《碧巖錄》卷十第九十四則。(《大正藏》第四八冊,頁二一七下)

(二)本頌:即是大宗師想要見到全性,也如同瞎子摸象一樣,上從宗師及歷代的祖師們都還在摸索中。如今要見釋迦尊,宇宙間三千大千世界像微塵數的世界,只要在一粒微塵中便可以看出來了,到此地步,也只能說還在修行的半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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