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194　永嘉證道歌──禪苑中的一朵奇葩

君不見：

絕學無為閒道人，不除妄想不求真。

無明實性即佛性，幻化空身即法身。

法身覺了無一物，本源自性天真佛。

五陰浮雲空去來，三毒水泡虛出沒。

證實相，無人法，剎那滅卻阿鼻業。

若將妄語誑眾生，自招拔舌塵沙劫。

頓覺了，如來禪，六度萬行體中圓。

夢裡明明有六趣，覺後空空無大千。

無罪福，無損益，寂滅性中莫問覓。

比來塵鏡未曾磨，今日分明須剖析。

誰無念，誰無生，若實無生無不生。

喚取機關木人問，求佛施功早晚成。

放四大，莫把捉，寂滅性中隨飲啄。

諸行無常一切空，即是如來大圓覺。

決定說，表真乘，有人不肯任情徵。

直截根源佛所印，摘葉尋枝我不能。

摩尼珠，人不識，如來藏裡親收得。

六般神用空不空，一顆圓光色非色。

淨五眼，得五力，唯證乃知難可測。

鏡裡看形見不難，水中捉月爭拈得。

常獨行，常獨步，達者同遊涅槃路。

調古神清風自高，貌顇骨剛人不顧。

窮釋子，口稱貧，實是身貧道不貧。

貧則身常披縷褐，道則心藏無價珍。

無價珍，用無盡，利物應機終不悋。

三身四智體中圓，八解六通心地印。

上士一決一切了，中下多聞多不信。

但自懷中解垢衣，誰能向外誇精進。

從他謗，任他非，把火燒天徒自疲。

我聞恰似飲甘露，銷融頓入不思議。

觀惡言，是功德，此即成吾善知識。

不因訕謗起冤親，何表無生慈忍力。

宗亦通，說亦通，定慧圓明不滯空。

非但我今獨達了，恆沙諸佛體皆同。

師子吼，無畏說，百獸聞之皆腦裂。

香象奔波失卻威，天龍寂聽生欣悅。

遊江海，涉山川，尋師訪道為參禪。

自從認得曹溪路，了知生死不相關。

行亦禪，坐亦禪，語默動靜體安然。

縱遇鋒刀常坦坦，假饒毒藥也閒閒。

我師得見然燈佛，多劫曾為忍辱仙。

幾迴生，幾迴死，生死悠悠無定止。

自從頓悟了無生，於諸榮辱何憂喜。

入深山，住蘭若，岑崟幽邃長松下。

優遊靜坐野僧家，闃寂安居實蕭灑。

覺即了，不施功，一切有為法不同。

住相布施生天福，猶如仰箭射虛空。

勢力盡，箭還墜，招得來生不如意。

爭似無為實相門，一超直入如來地。

但得本，莫愁末，如淨琉璃含寶月。

既能解此如意珠，自利利他終不竭。

江月照，松風吹，永夜清宵何所為。

佛性戒珠心地印，霧露雲霞體上衣。

降龍缽，解虎錫，兩鈷金環鳴歷歷。

不是標形虛事持，如來寶杖親蹤跡。

不求真，不斷妄，了知二法空無相。

無相無空無不空，即是如來真實相。

心鏡明，鑒無礙，廓然瑩徹周沙界。

萬象森羅影現中，一顆圓光非內外。

豁達空，撥因果，莽莽蕩蕩招殃禍。

棄有著空病亦然，還如避溺而投火。

捨妄心，取真理，取捨之心成巧偽。

學人不了用修行，真成認賊將為子。

損法財，滅功德，莫不由斯心意識。

是以禪門了卻心，頓入無生知見力。

大丈夫，秉慧劍，般若鋒兮金剛焰。

非但空摧外道心，早曾落卻天魔膽。

震法雷，擊法鼓，布慈雲兮灑甘露。

龍象蹴踏潤無邊，三乘五性皆醒悟。

雪山肥膩更無雜，純出醍醐我常納。

一性圓通一切性，一法遍含一切法。

一月普現一切水，一切水月一月攝。

諸佛法身入我性，我性同共如來合。

一地具足一切地，非色非心非行業。

彈指圓成八萬門，剎那滅卻三祇劫。

一切數句非數句，與吾靈覺何交涉。

不可毀，不可讚，體若虛空無涯岸。

不離當處常湛然，覓即知君不可見。

取不得，捨不得，不可得中只麼得。

默時說，說時默，大施門開無壅塞。

有人問我解何宗，報道摩訶般若力。

或是或非人不識，逆行順行天莫測。

吾早曾經多劫修，不是等閒相誑惑。

建法幢，立宗旨，明明佛敕曹溪是。

第一迦葉首傳燈，二十八代西天記。

法東流，入此土，菩提達摩為初祖。

六代傳衣天下聞，後人得道何窮數。

真不立，妄本空，有無俱遣不空空。

二十空門元不著，一性如來體自同。

心是根，法是塵，兩種猶如鏡上痕。

痕垢盡除光始現，心法雙忘性即真。

嗟末法，惡時世，眾生福薄難調制。

去聖遠兮邪見深，魔強法弱多恐害。

聞說如來頓教門，恨不滅除令瓦碎。

作在心，殃在身，不須冤訴更尤人。

欲得不招無間業，莫謗如來正法輪。

旃檀林，無雜樹，鬱密森沉師子住。

境靜林間獨自遊，走獸飛禽皆遠去。

師子兒，眾隨後，三歲便能大哮吼。

若是野干逐法王，百年妖怪虛開口。

圓頓教，勿人情，有疑不決直須爭。

不是山僧逞人我，修行恐落斷常坑。

非不非，是不是，差之毫釐失千里。

是則龍女頓成佛，非則善星生陷墜。

吾早年來積學問，亦曾討疏尋經論。

分別名相不知休，入海算沙徒自困。

卻被如來苦訶責，數他珍寶有何益。

從來蹭蹬覺虛行，多年枉作風塵客。

種性邪，錯知解，不達如來圓頓制。

二乘精進沒道心，外道聰明無智慧。

亦愚痴，亦小騃，空拳指上生實解。

執指為月枉施功，根境法中虛揑怪。

不見一法即如來，方得名為觀自在。

了即業障本來空，未了應須還夙債。

飢逢王膳不能餐，病遇醫王爭得瘥。

在欲行禪知見力，火中生蓮終不壞。

勇施犯重悟無生，早時成佛于今在。

師子吼，無畏說，深嗟懵懂頑皮靼。

祇知犯重障菩提，不見如來開祕訣。

有二比丘犯淫殺，波離螢光增罪結。

維摩大士頓除疑，猶如赫日銷霜雪。

不思議，解脫力，妙用恆沙也無極。

四事供養敢辭勞，萬兩黃金亦銷得。

粉骨碎身未足酬，一句了然超百億。

法中王，最高勝，恆沙如來同共證。

我今解此如意珠，信受之者皆相應。

了了見，無一物，亦無人，亦無佛。

大千沙界海中漚，一切聖賢如電拂。

假使鐵輪頂上旋，定慧圓明終不失。

日可冷，月可熱，眾魔不能壞真說。

象駕崢嶸謾進途，誰見螗蜋能拒轍。

大象不遊於兔徑，大悟不拘於小節。

莫將管見謗蒼蒼，未了吾今為君訣。

（一）出處

《大正藏》第四八冊，三九五頁下。

（二）作者

永嘉玄覺大師（六六五～七一三），唐代僧，浙江永嘉人，幼年出家，遍讀三藏佛典，精於天台宗的止觀法門。後與左溪朗、東陽策禪師同至曹溪，得六祖的印可，有﹁一宿覺﹂之號，《景德傳燈錄》記有這段經過：

（玄覺）初到，振錫攜瓶，繞祖（六祖惠能）三匝，卓然而立。祖曰：「夫沙門者，具三千威儀八萬細行，大德自何方而來，生大我慢？」師曰：「生死事大，無常迅速。」祖曰：「何不體取無生了無速乎？」曰：「體即無生，了本無速。」祖曰：「如是如是。」於時大眾無不愕然，師方具威儀參禮，須臾告辭。祖曰：「返太速乎？」師曰：「本自非動，豈有速耶？」祖曰：「誰知非動？」曰：「仁者自生分別。」祖曰：「汝甚得無生之意。」曰：「無生豈有意耶？」祖曰：「無意誰當分別？」曰：「分別亦非意。」祖曰：「善哉！善哉！少留一宿。」時謂「一宿覺」矣。

二人的對答甚具玄妙，時六祖已為禪宗宗主，對玄覺參謁不肯禮拜，乃加責問。玄覺答以：「生死事大，無常迅速。」意謂求道事大，無時間作此俗禮，蓋欲有以勘驗六祖。六祖因其語而告以：「一切都是有生、有滅，為何不體取無生？」，道體乃「無生」，以道為體則無生亦無死，了悟大道則「無速」，不受無常迅速的時間拘限。玄覺答以：「體即無生，了本無速。」已完全符合六祖開示之意，故六祖曰：「如是！如是！」乃印可之詞。玄覺方具威儀參禮，承認其宗主地位之意。以後禪宗「燈史」列玄覺入六祖的法嗣，謂玄覺「逃逝天台，螟蛉達摩」，有人認為不當。其實六祖具宗主地位，有印可之權，以辨正此宗之學人是否開悟？其悟境如何？得失如何？然後方許其出世說法。玄覺或者係已徹悟，未經印證，故抵六祖處求印可。何況玄覺未來六祖處之前，已受左溪玄朗禪師的策勵，又與東陽策禪師同行，可見與禪宗關係非淺，因此列入禪宗系統。

永嘉大師除〈證道歌〉以外，尚有《禪宗悟修圓旨》一卷、《永嘉集》十卷傳世。弟子惠操、惠慈、等慈、玄寂等，皆為世所推重。

（三）賞析

在眾多的禪苑花錦詩作中，有一首樂府體的〈證道歌〉，長達一千八百餘字，比〈孔雀東南飛〉的一千七百餘字多。文學史推崇〈孔雀東南飛〉為中國五言敘事詩中獨有長篇，那麼〈證道歌〉應是七言哲理詩中獨有的長詩了。可是歷代論詩的人很少言及；近代的文學史家，也未發現此中華文化之瑰寶，甚為可惜。實則此〈證道歌〉不但深寓禪理，而且文采斐然，遠非〈孔雀東南飛〉所可及。

〈證道歌〉的內容，包含甚廣，有佛理，有禪見，有求道的要訣，有禪宗的燈史。〈證道歌〉的名稱也許是後人所加，正如傳至「敦煌」被題為〈禪門要訣〉一樣。全詩是以個人的徹悟經驗而對修道人提出勸告，茲引其中數段加以解說，以助閱讀文本。首段云：

君不見：

絕學無為閒道人，不除妄想不求真；

無明實性即佛性，幻化空身即法身。

法身覺了無一物，本源自性天真佛；

五陰浮雲空去來，三毒水泡虛出沒。

證實相，無人法，剎那滅卻阿鼻業；

若將妄語誑眾生，自招拔舌塵沙劫。

【解說】

「絕學無為閒道人」，已道出了禪宗的精神，教下──佛教的其他宗派，都偏向於修持、打坐、誦經、求法是重要的課題，而禪宗在基本精神上有反形式上修持的傾向，所以有燒經鈔、燒木佛、殺佛等故事。提倡無心合道，不以智知。「絕學」，謂絕世間之俗學；「無為」，謂不以有為之修持之法修道，而作如此之安閒自在之「道人」，不汙染其本性，自可無心合道。「妄想」，謂俗人之虛妄想法；「真」，謂真實佛性，去妄求真，本為教下修行的理想。禪宗卻認為有聖與凡的分別心則不能體道；而認為無差異分別的平常心方能體道。以這一無分別的觀念，認為佛性是與無明和實性同在，故視父母緣生，四大（地、水、風、火）和合的幻身，即是金剛常住不壞的法身，故云：「無明實性即佛性，幻化空身即法身。」在一般的求道而言，總以為「道」是實有之物，向佛求、向僧求，依他作解，而不知「道」乃強為之名，返本還源則色界、空界，都是自性天真佛，人人本自具足。故云：「法身覺了無一物，本源自性天真佛。」徹悟之人，則色、受、想、行、識的五陰，如浮雲來去，不足以礙道；貪、瞋、痴三毒，亦如水泡之起沒，無妨本真。徹悟而證入實性實相之後，則無人、法之見，剎那之間可滅阿鼻地獄的重業。玄覺表示自己所悟的真實不妄，而發下誓言道：「若將妄語誑眾生，自招拔舌塵沙劫。」所言不實，不但入泥犁地獄拔舌犁耕受苦，而且萬劫沉淪，意謂絕對真實，乃親證之意。

這一段是〈證道歌〉全篇的綱領，玄覺發揮「絕學無為閒道人」的意境道：

入深山，住蘭若，岑崟幽邃長松下；

優遊靜坐野僧家，闃寂安居實蕭灑！

覺即了，不施功，一切有為法不同；

住相布施生天福，猶如仰箭射虛空。

勢力盡，箭還墜，招得來生不如意；

爭似無為實相門，一超直入如來地。

【解說】

歌詞中的野僧家，意義完全等於首段的閒道人，用野僧家表示與誦經、持戒、奉佛的教下僧人有區別，因為這些都是有為法。有修有證則有無修無證之時，如仰箭射天，力盡箭落，故主張歸心禪宗的「爭似無為實相門，一超直入如來地」，要求頓悟、不主漸修。玄覺認為頓悟有上士一決一切決之功，由此以論，玄覺實非逃逝天台，而是徹底歸心禪宗。他整個的思想系統，是符合禪門，而遠於教下的。

永嘉又申述「不除妄想不求真」的深意道：

不求真，不斷妄，了知二法空無相；

無相無空無不空，即是如來真實相。

心鏡明，鑑無礙，廓然瑩徹周沙界；

萬象森羅影現中，一顆圓光非內外。

豁達空，撥因果，漭漭蕩蕩招殃禍；

棄有著空病亦然，還如避溺而投火。

捨妄心，取真理，取捨之心成巧偽；

學人不了用修行，真成認賊將為子。

【解說】

因為「真」是對待的名詞，「真妄二法，本無相狀」，如棄妄求真。所謂斷煩惱求菩提證有為涅槃，仍非究竟，何況捨妄求真，一定要起「此是真，彼是妄」的分別心，則「取捨之心成巧偽」，悟道無期。歸結到學人貴了悟，不了悟而悶頭修行的話，則有認賊為子的危險。

當然玄覺精研佛典，曾歸天台，故〈證道歌〉中，也留下了這些影響：

震法雷，擊法鼓，布慈雲兮洒甘露；

龍象蹴踏潤無邊，三乘五性皆醒悟；

雪山肥膩更無雜，純出醍醐我常納。

一性圓通一切性，一法遍含一切法；

一月普現一切水，一切水月一月攝。

【解說】

雪山乃佛祖求道之所，由「震法雷」至「三乘五性皆醒悟」，在說明佛教的傳播。「一性圓通一切性，一法遍含一切法」與「一月普現一切水，一切水月一月攝」，乃《華嚴經》的奧義。天台宗的事理兼帶，是玄覺融教攝禪之處，就思想體系而言，與他的出身是相符合的。

玄覺在〈證道歌〉中，以不少的詩句，表明他的歸心禪宗，兼述及禪宗的燈史。

遊江海，涉山川，尋師訪道為參禪；

自從認得曹溪路，了知生死不相關。

行亦禪，坐亦禪，語默動靜體安然；

縱遇鋒刀常坦坦，假饒毒藥也閒閒。

【解說】

在述說玄覺將所悟所證，往見六祖印證後，「縱遇刀鋒常坦坦，假饒毒藥亦閒閒」。在自信守道的勇銳不移，悟道以後，能動、能靜，應世用事而無迷失，才能說是「行亦禪，坐亦禪，語默動靜體安然」。

玄覺述禪宗的歷史道：

建法幢，立宗旨，明明佛敕曹溪是；

第一迦葉首傳燈，二十八代西天記。

法東流，入此土，菩提達摩為初祖；

六代傳衣天下聞，後人得道何窮數。

【解說】

這是禪宗燈史的詠述，胡適之認為傳衣之說是神會和尚所偽造的。禪宗歷二十八代方傳入中土，是晚唐以後的定說，因此懷疑〈證道歌〉為偽作而不是玄覺作的。根據印順法師在《中國禪宗史》一書中的考據，禪宗所有文獻，無反對傳衣之說者，又得《祖堂集》的證明，玄覺不是晚唐以後的人，有關他的記載，並無錯誤。至於這段燈史的詠讚，也許經過後人的修潤，因為〈證道歌〉的傳本不一，有字數多寡的差異，顯露出這種可能的傾向。但是如無更充分的證據，也不應懷疑〈證道歌〉的內容，因為〈證道歌〉在太平興國以前，已流傳到了偏處西陲的敦煌，可見早已為大眾所熟知，且源出玄覺，唐人的記載均無異說，後人又怎能無任何的直接證據而加以推翻呢？

日可冷，月可熱，眾魔不能壞真說；

象駕崢嶸謾進途，誰見螗蜋能拒轍？

大象不遊於兔徑，大悟不拘於小節！

莫將管見謗蒼蒼，未了吾今為君訣。

【解說】

可見永嘉信道之篤，到了「日可冷，月可熱，眾魔不能壞真說」的程度。而「大象不遊於兔徑，大悟不拘於小節」，更是禪宗重根器、尚天才的一貫傳統。

〈證道歌〉確實是禪家詩作中的瑰寶，於禪理禪境揭露最多，因其意境高妙，歷來多有註本流傳，可一索而窺全貌。「大千沙界海中漚，一切聖賢如電拂」，永嘉大師的〈證道歌〉，並不是突現突滅的海中漚，而是寓道的不朽之作。

（四）閱讀指引

唐宋是中國詩歌的黃金時代，也是禪學的黃金時代。以詩而言，唐朝詩人除了能以詩取進士第，登仕祿之途以外，在唐太宗以詩興教的鼓勵下，歷代君主王侯對詩人備極崇獎優容。影響所及，使社會大眾，幾乎全是詩的欣賞者。一首好詩，一聯佳句，能流傳天下，名滿宇內，這是禪人以詩寓禪的時代背景。禪宗於此時大振宗風，形成宗門、教下抗衡之勢。而禪理、禪境又有不可言說的部分，為了繞路說禪，說而無說，於是借比興的詩體，以寓無上的妙道。不落言詮、不涉理路，表顯所欲表達的境界。神秀、惠能是肇始者，禪宗盛行以後，詩人與禪師按席目、按機境，耳聞轉語，於是以禪入詩，禪詩便大大的興起了。舉凡證悟詩、寓禪詩、證道歌、頌古詩，均是禪人體道有得，直抒胸臆之作。

禪師為借詩寓禪，宣示宗旨以教禪人，「曲設多方以誘之」寓禪成趣，所作之禪詩篇篇無空文，唯歌禪宗道為詩中之珍異，價值極高。今去古已遠，禪宗中衰，禪學消沉，時人不易直契古德禪心。然真欲讀通禪詩，亦非無跡可尋，前人所作註釋，均為極好之指引。

⒈歷來為〈永嘉證道歌〉作註者有四：

(1)《證道歌註》，宋代僧梵天彥琪撰，門人慧光編。收於《卍續藏》第一一一冊。書中將〈證道歌〉逐句詳加闡述，以指點初學者入於參禪悟道之門徑。

(2)《證道歌註》，宋僧妙空知訥撰，門人德最編，收於《卍續藏》第一一四冊。

(3)《證道歌註》，又作《證道歌註頌》，元代僧竺原永盛撰，德弘編，收於《卍續藏〉第一一四冊。永盛於每句下作短評，合數句而加以註釋論述，其後附頌。

(4)《證道歌註》，日僧連山交易撰。

2.今人之註疏有二：

(1)《永嘉大師證道歌淺解》，南亭法師述。（普門文庫）

(2)《中國禪學》（五），杜松柏著。（金林文化事業有限公司出版）

以上書籍可供參考。但讀經典貴閱原文，此類證道詩尤然，註疏僅為參考。望諸仁者再三閱讀深思，或者亦能有得於心矣。

本科作業

一、了解全文意義，寫一篇介紹〈永嘉證道歌〉的講稿。（六百字以上，需註明聽眾性質）

二、能運用各種不同曲調唱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