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024　第五課　舊日花

少小離鄉不記家，回思往事總堪嗟；

故人猶想兒時面，枯木難開舊日花。

──明‧憨山德清《憨山老人夢遊集》

【正文】

許多長年旅居外地的異鄉遊子，心中最大願望，無非是落葉歸根，回到自己出生的故鄉。

「少小離鄉不記家」，童年離開了故鄉，如今人事全非，已記不得家鄉與爹娘。但是，真正的故鄉在哪裡呢？我們流浪在生死海裡，沉淪流轉*1太久，早已不記得自己的故鄉在哪裡；連自己的本來面目*2都忘了，只好任憑生命列車在一站又一站的旅途中不斷循環，無有了期。

「回思往事總堪嗟」，回想過去的人與事，總是慨嘆時光匆匆，一去不復返。要回去自己出生的故鄉探視親友故人，大家都會很歡喜，然而我們離開故鄉實在太久了，即使現在想回去，不是雜務太多，就是欠缺盤纏路費。

其實，我們還有一個最後的真正故鄉，更應該要回去。這個故鄉是哪裡？極樂世界*3是我們的故鄉，常寂光佛土*4是我們的故鄉，真如*5佛性*6是我們的故鄉。要如何才能回到這個無始以來，我們生命本源的故鄉？所謂：「人身難得今已得，佛法難聞今已聞，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向何生度此身？」就是把握現有人身，如同準備路費一般地積聚我們的功德資糧。

「故人猶想兒時面，枯木難開舊日花」，我們的故人，還在回想著我們兒時的面貌，真是「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一旦成為枯木，就難以再綻放昔日的花朵。我們離開家鄉太久，兒時的面容再怎麼努力記憶，也記不得了。一日不知自家面目，就一日不能解脫生死問題。我們要趕快找到自己的本源故鄉，一旦無常到來，才知道還有一個千秋萬世、究竟的歸宿。

【註釋】

*1流轉：漂流、輾轉之意。即生死相續不斷，輾轉於三界、六道之輪迴。

*2本來面目：禪林用語。指人固有的心性。乃人人本具，不迷不悟之面目。

*3極樂世界：指阿彌陀佛依願力而形成的圓滿世界。

*4常寂光佛土：指諸佛如來法身所居之淨土。又作寂光淨土、寂光國、寂光等。佛所住之世界為真如本性，無生滅變化（常）與煩惱之擾亂（寂），而有智慧之光（光），故稱常寂光土。此土乃佛自證最極祕藏之土，以法身、解脫、般若為其體，具足圓滿「常、樂、我、淨」等四德。

*5真如：指遍布於宇宙中真實之本體。

*6佛性：謂一切眾生皆有覺悟之性。

【習題】

1.本文的主要內容為何？

2.試述「人身難得」的理由。

3.文中提到我們「真正的故鄉」在哪裡？

4.何謂「自家面目」？

5.讀完本文，你有何省思或啟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