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316　第七八課　枯木堂

真正看破紅塵，看破榮華富貴的人，

才能夠積極從事普度眾生的工作，

才能夠專心一志修道。

「枯木堂」是禪宗裡的一個名詞，專指打坐參禪的地方。此外，在臨濟宗有一種禪修的方法，叫「枯木禪」。

所謂「枯木」，指在參禪當中，把心修鍊到像枯木、死灰這樣的功夫，意思就是要大死一番*1。可是，很多人沒能把握到枯木禪真正的精神，以為我的心死了，像死灰一樣，再也沒有一點點火氣、火種，或者如同枯木般毫無生氣。事實上，枯木禪真正的精神，並不是這樣。

田園詩人陶淵明，為什麼能成為一代大文學家，有著千古絕唱的佳作？這是因為他不為五斗米折腰，以及對官場的一切已經看得通透，知道那裡頭什麼都沒有，他對官場的內幕已經了然於心，所以才能夠完完全全的放下功名富貴，也因此擁有另一個新生命。

禪宗裡的枯木禪也是這樣，佛門裡有句話：「大死一番。」念佛的人說：「打得念頭死，許汝法身活。」就是要把心裡的妄想雜念、貪瞋痴等煩惱，全部打得精光，像死灰一樣，再也不會有火種燃燒，如枯木一般，統統都滅絕，然後才許汝法身活。

所以，學佛的人說：「看破一切，看破紅塵。」很多人以為這是消極的、是放棄了。其實，不是這樣，只有真正看破紅塵，看破榮華富貴的人，才能夠積極從事普度眾生的工作，才能夠專心一志修道。

有個公案提到：一位老婆子供養了一名禪者，讓他在房子裡修行，前後達二十年。一天，老婆子想考驗禪者的功夫，於是叫女兒在送飯的時候，朝禪師身上猛然抱住。當禪者被這個女孩子抱住時，他表示：「山中無暖氣。」意思是我已經如枯木死灰了。

老婆子一聽，很生氣，立刻把房子燒掉，對禪師說：「我二十年來，養了你一個俗漢。」這句話在說明修行參禪並不是死板板，一點暖氣都沒有，而是要捨棄功名利祿、貪瞋痴等種種煩惱以後，才會有積極、光明、救度眾生的熱情出來，這也才是禪宗的枯木禪。

【題解】

《碧巖集》記載，有僧問香嚴禪師：「如何是道？」禪師回答：「枯木裡龍吟。」「如何是道中人？」「髑髏裡眼睛。」對此，曹山禪師作了一首偈子：「枯木龍吟真見道，髑髏無識眼初明；喜識盡時消息盡，當人那辨濁中清。」枯木禪的大意是直下無心，即滅盡妄念，獨露真心，呈現一片活潑，枯木逢春的生機。佛恐學人但求心淨，一向沉空守寂，宛如槁木死灰，則又落偏枯，而非中道，故云：「生清淨心，便覺活潑潑地。」讓心不起雜念的「大死一番」是必要的過度，但真正重要的是能「再活現成」！

【註釋】

*1大死一番：禪林用語。佛教真理並非肉體之死所能得，乃是捨棄身心之一切執著，而達於絲毫不掛礙之境界始能得之。

【習題】

1.略述本文大意。

2.為什麼禪師會被老婆子斥為「俗漢」？

3.試述你對「大死一番」的體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