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204　第五十課　草鞋錢

趙州八十猶行腳，只為心頭未悄然；

及至歸來無一事，始知空費草鞋錢。

──宋‧張無盡

【正文】

這是唐朝趙州從諗禪師*1的一則公案詩。

一位學僧向趙州參禪，問他：「宇宙有成住壞空*2，要是有一天，火燒初禪*3，水淹二禪*4，風吹三禪*5，世界毀壞時，我們的肉身還會不會存在呢？」趙州禪師回答：「隨他去！」

趙州對自己的回答一直不滿意，但也一直沒有更好的悟解，就想出外尋師訪道，因此有「一句隨他語，千山走衲僧」的公案流傳下來。

「趙州八十猶行腳*6」，意思是說：趙州禪師雖已年屆八十高齡，還要尋師訪道，究竟為了什麼呢？「只為心頭未悄然」，因為內心還不明白，不能就此放棄「生從何處來？死往何處去？」的問題參究。對於昨天的一切，明白嗎？明年的因果，明白嗎？未來的老病悲歡，能明白嗎？這些都不明白，難道就可以「隨他去」了嗎？

過去的禪師們，畢生精力心血都用在深思上。父母未生我之前，什麼是我的本來面目？什麼是祖師西來意？念佛者是誰？我在吃飯，吃飯者是誰？我在睡覺，睡覺者是誰？這些生命意義都要明白，果真明白了，才算是找到自己的本來面目，才能夠安心。

所以，趙州禪師出外行腳多年，「及至歸來無一事，始知空費草鞋錢」，才知道生命的自覺只在方寸之間，不勞再營營外求。凡事都要直下承擔，不需再向外馳求，一切不明白的，自己就要努力去尋求答案，找到自己的「本來面目」，方能邁向生命燦爛的菩提境界！

【註釋】

*1趙州從諗禪師：唐代禪僧。以趙州（河北趙縣）為中心，大振南宗禪風，敕諡「真際大師」。

*2成住壞空：世界生成與毀滅不斷變化的自然現象。

*3初禪：指心能寂靜審慮，感受到離開欲界之惡而生喜、樂，心感喜受，身感樂受。

*4二禪：此禪定可對治初禪之貪、尋伺、苦、掉舉、定下劣性等五種修道之障礙，其境界是定心細微。

*5三禪：因離脫二禪之喜樂，進一步欣求更高境界的勝法而精進修習。

*6行腳：禪僧為了尋師訪友及求證佛法而到處探訪。

【習題】

1.為什麼趙州禪師年屆八十還要尋師訪道？

2.以前的人為什麼要出外行腳呢？

3.趙州禪師最後為什麼會說「及至歸來無一事，始知空費草鞋錢」呢？

4.如何提升自己的生命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