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400　第九七課　無情說法

看天空白雲飄飄，聽江海河水滔滔，

看似無情又有情。

誰知道雲以舒卷自如，訴說逍遙自在，

誰知道水以隨緣任性，訴說逍遙自在。

春去秋來，歲月如梭；

花開花謝，時光荏苒。

我在春花秋月，看見世事無常。

手裡拂塵一揮盡是生命；

庭前柏子滿樹都是答案。

饑來吃飯，睏來眠，

無情說法，盡在不言中。

【提要】

在我們的生活裡，無情萬物無一不是在跟我們說法：春花秋月固然讓人賞心悅目；鳥叫蟲鳴一樣令人感動於心。當地動山搖，就是大地在跟我們說法，告訴我們「國土危脆」；百花萎謝，是自然在對我們說法，表示「諸法無常」。槍砲刀劍，表示「生命苦空」；老病殘疾，說明「身為苦本」。我們的周遭，我們的每日生活裡，衣食住行、行住坐臥、成住壞空、生住異滅，哪一樣不是無情的世界在對我們現身說法呢！

【聽大師說故事】

外婆王氏，是撫養我的恩人，我四、五歲的時候，跟隨她素食，她教會我背誦《般若心經》，經常帶我趕道場，記憶中，童年的時候，我就參加過好多庵堂的法會。

外婆十八歲就茹素持齋，早晚功課很嚴，以數畝菜園維生。我記憶中的外婆，從不疾言厲色，待人慈祥親切，每天幫助外公持家立業，教育兒女。在我的回憶裡，只記得無情的歲月重擔，已在她的臉上烙下了滿面的皺紋。

我十二歲出家，十八歲時曾和外婆見過一面，這五十年來就沒有再見過外婆。昨夜，外婆出現在我的夢中，我千辛萬苦，逢人便問，躲過了公安人員，在一間寬大而破舊的屋中，一個壁櫥裡見到了外婆，她面黃肌瘦，好像不願看這世事滄桑，雙目緊閉，一無表情，我向前握住外婆的手，外婆微微張開雙目，像是很意外的樣子，從櫥櫃裡一步一步走出，一句話不說，只是搖頭嘆息！

我想，外婆心中一定有很多話要說，只是旁邊站了人，那是慧龍、道悟、楊慈滿等，我支遣他們離開，外婆說：「人間有不同的人，樹上結不同的果子……」外婆還想說什麼，只因我拿了一把美金塞在她的手裡，她像推拒，再沒有說下去，就快步在雲霧裡飄散了。

──摘錄一九九三年七月《星雲日記24》

【習題】

1.試分析「有情」與「無情」之差別。

2.「無情」如何說法？試舉例說明。

3.你對「道似無情又有情」有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