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172　第四二課　快樂與痛苦

苦時提起快樂，

樂時明白苦相；

人生苦樂相參，

應過中道生活。

【公案】

荊南白馬曇照禪師開示時，總是喜歡對信徒說：「快樂呀，快樂呀！人生實在是好快樂。」

有一次他生病了，在生病期間，他卻不時地叫著：「痛苦呀，痛苦呀！人生實在好痛苦。」

住持大和尚聽到了以後，就提醒他：「一個出家人有病了，老是喊苦呀，苦呀，不好看呀！」

曇照禪師回答：「健康時快樂，生病時痛苦，這是當然的事，為什麼不能叫苦呢？」

住持和尚就略帶責備地問說：「我記得有一次，你掉進水裡，快要淹死了，你面不改色，一副毫無畏懼、視死如歸的模樣，你那種豪情到哪裡去了？你平時總愛說快樂啊、快樂，為什麼一旦病痛纏身了，反而就說痛苦啊、痛苦呢？」

曇照禪師輕輕地向住持和尚問道：「住持大和尚！你剛才說，我以前講快樂呀、快樂呀！現在都說痛苦呀、痛苦呀！請你告訴我，究竟是講快樂對呢？還是講痛苦對呢？」

人生有苦有樂，太苦了，當然要提起內心的快樂，以減輕現實上的苦惱；有時候太樂了，也應該明白人生的實相就是苦，不要被欲樂沖昏了頭，而樂極生悲。太熱烘烘的快樂，會迷失了自己；太冷冰冰的痛苦，會使人生無味；最好的生活是不苦不樂，中道的生活。

不如意時要能忍苦耐苦，隨順安忍，從苦中磨鍊心志，等有力量提起了，才能轉苦為樂。快樂的時候，應持平常心，勿得意忘形。不苦不樂的中道生活，就是禪者的生活。

【習題】

1.你覺得人生是「苦」還是「樂」？為什麼？

2.遇到痛苦時，你如何轉苦為樂？

3.如何過中道的生活？

【延伸閱讀——竹窗隨筆】

吳縣泗洲寺有一位法號叫「性空」的比丘，離開經懺道場，到堯封山閉關，曾寄給我他所寫的誓願文及稟告十方等語，我曾嘉許讚歎他的宏願。但不久他卻著了魔，瘋癲發狂而死。我甚為哀悼惋惜。追究其原因，是由於初發信心時，有信心而沒智慧的緣故啊！

古人心地還沒開悟之前，不怕千里路遠，參師訪道，離開一個叢林，再進入另一個道場，乃至窮遍天下地去參訪，不曾休息。等到心地明白後，才到水邊林下常保明心見性的功夫。哪能像他這樣，好不容易出家修行，才脫離五蘊熾盛如火宅的世俗，便閉入死關。自己的過失在哪裡都還不知道，心地的疑惑還沒分辨清楚，為求進步反而墮落了。還有什麼好奇怪的呢？有很多初發心的修行人，在深山搭蓋茅舍，獨自修道，自以為清高了不起，雖然不一定會著魔發癲，但也失去不少利益，明智的人應該想一想。──僧性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