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184　第四五課　腳踏麥芽

無理之前，你都能夠接受了，

更何況是有理呢？

所以，無理也是一種教育。

據說麥芽長出來的時候，農夫會用腳把它踩一踩，那麼經過這樣一踩，麥芽不就死了嗎？

不會的，反而經過這一踩之後，麥芽會長得更茁壯，結出的麥穗也會更飽滿；所以，當農夫種麥時，麥子發芽了，就要用腳把它踩一踩。

禪宗裡有位修持有成的禪師，據說他能夠專心一意地在道業上精進，不畏懼任何艱難困苦，並有著過人的毅力，這和父親對他的教育，有很大的關係。

禪師回憶起小時候，父親對他的管教非常嚴格，只要他稍有做錯，父親馬上說：「你給我出去，我沒有你這種兒子。」有時稍不順從父親的意思，父親就嚴厲責備：「你不像我家的孩子。」

甚至到了吃飯時間，父親還是硬把他趕出去，「砰！」一聲，毫不留情地把門關起來。站在屋外的他，心中當然很不服氣，忿忿不平地想：「我是如何的有道理，可是父親卻這麼無理。」

雖然，他曾經動過離家的念頭，可是只要一想到，肚子餓沒飯吃，晚上還要睡外面被蚊蟲咬，就走不開。

一天傍晚，他又被父親趕出來了，無所事事地站在屋外，於是偷偷從門縫往屋裡看，只見全家人圍著飯桌在吃飯，父親卻拿了一個空盤子，不斷夾起許多好吃的菜，放到盤子上，並且對母親說：「待會給兒子吃。」

這時候，他才明白為什麼父親那麼嚴格，原來在望子成龍的要求下，竟是一份濃稠到化不開的關愛，不管父親有理、無理，只要想起這份愛，心裡就很感動。

後來，他終於敲門進去，在父親的面前跪下來，說：「爸爸，是我不對，您說得有理。」

就這樣，在父親嚴格的要求下，磨鍊出禪師十分堅強的意志，也間接造就了他的道業。

過去，星雲大師還是小沙彌的時候，佛學院裡的教育很嚴格，無理固然要打，有時就算有理，也會挨打，當時他覺得老師打人，打得莫名其妙。直到日後，他才明了，其實這樣的教育，是要讓學生無論有理、無理都能接受，因為無理之前，你都能夠接受了，更何況是有理呢？所以，無理也是一種教育。

【題解】

有人說「刻骨銘心的要求，是諸佛菩薩的慈悲」，以嚴厲手段無非要「打得念頭死，許汝法身活」，無理要求的表象外，其實有無盡悲智。佛陀以身教代替言教，歷代高僧大德，亦承此風範，用以教化弟子，例如：仙崖禪師的一句：「夜涼了，多加一件衣服。」感化夜遊學僧；金代禪師「不是為了生氣才種蘭花」，讓弟子自我認錯；趙州禪師「小便別人無法替代」，這些都是最好的身教，所以能在無形中發揮潛移默化的功能。

【習題】

1.略述本文之宗旨。

2.試述一則「腳踏麥芽」的故事。

3.試比較從前與現在教育之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