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332　第八二課　曬香菇

不經一番寒徹骨，

怎得梅花撲鼻香；

直饒熱得人流汗，

荷池蓮蕊也芬芳。

【公案】

日本曹洞宗之祖永平道元禪師，他曾經在宋朝的時候來到中國參學。

當時，浙江的天童寺裡，住著一位八十多歲，彎腰駝背的老和尚。

這一天，老和尚正在大太陽底下曬香菇，永平道元禪師剛巧經過看到了，永平道元禪師很不忍心地對老和尚說：「長老，您年紀這麼大了，應該不必再做這種吃力、辛苦的工作，可以找別人來做吧！」

老和尚頭也不抬，只是簡潔地回答永平道元禪師，說：「別人不是我！」

永平道元禪師仍然對著老和尚繼續勸說：「話是不錯，可是也不必專挑這種大太陽的中午來曬香菇呀！」

老和尚聽到永平道元禪師的這番話後，終於站起身來，瞪著眼前的年輕人，反問說：「大太陽時不曬，難道要等到下雨天才來曬香菇嗎？」

老和尚的回答簡短有力，可說是發人深省的悟道禪語，顯示出禪就在生活中，連曬香菇都有禪心的樸實。禪師們不是天天都坐在蒲團上閉目打坐，舉凡生活中的穿衣、吃飯、搬柴、運水等一切事情，樣樣都不假手他人，自己親力親為，也毋須等到明天，因為當下即是。禪者便是從這些日常的勞動服務裡去認識自己，去體會禪的甚深意境。

天童寺裡的老和尚所說的「別人不是我」、「現在不做，更待何時」，說明了修行是他人不能代替的，以及修行就在當下，老和尚的這兩句話，值得現代人細細參究。

【習題】

1.為什麼老和尚要在大太陽底下曬香菇？

2.請分享這篇文章中，你最深刻的一句話。

3.這則公案給你什麼啟發？

【延伸閱讀——緇門崇行錄】

佛在世時，大迦葉尊者專修苦行，年老繼續苦修。佛憐憫他年老體衰，告訴他：「修苦行固然很好，但如今你已經老了，可以稍微休息，不要把身體累壞了。」但迦葉依然苦行如故。

佛陀見了大為讚歎：「你可以作一切眾生行為的榜樣，正如我在世一般。有人像你一樣修苦行，那麼佛法必能常存，如果沒有人修苦行，佛法就要滅亡了。你不愧是荷擔如來家業的人啊！」後來因靈山一會，佛陀拈花，迦葉微笑，正法眼藏，以心印心，傳予大迦葉，成為西天竺禪宗的初祖。

頭陀行的存滅，關係著佛法的存滅，這是佛陀金口宣說的，這句話好像還在耳邊縈繞；現在的出家人吃得很豐盛，穿著很華美，裝潢住所，四肢懶散，裝飾消遣賞玩的事物。佛法沒落了，實在令人惋惜！迦葉鼻祖在印度和中國兩個不同的地方，所做的榜樣，難道是他預先知道，印度佛法衰微後，將盛行東土，到今天會有這種奢華而不苦修的毛病，特地留下風範來予徒子徒孫作對治的良藥嗎？但願禪門子弟，照著迦葉祖師的榜樣修行，不要因處在末法時代而自暴自棄。──年老頭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