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276　佛法的生活教育

為三壇大戒新戒開示

時間：一九九六年四月廿七日

地點：靈巖山寺

生活教育配合思想教育

各位新戒！發心受戒就是受生活教育。一個出家人最重要的，就是生活教育；有了生活教育以後，還要再醞釀出一套思想教育，將佛法、各宗各派的義理醞釀到身心裡。思想教育表現在生活上，生活就會更加地自然。

對出家人而言，受戒當然是一生中的大事，因為戒是出家人的根本。佛陀說「以戒為師」，有了戒，就有了老師。戒是光明，有了戒，就不必在黑暗裡生活了。戒如慈航、寶筏，可以讓人得度；戒如軌道，在上面行走，就會安全，沒有危險；戒如寶藏，取之不盡。

有時候，把戒律過於形式化、形象化，沒有了精神內涵，就等於剛才說的，生活教育沒有思想教育配合，那是不夠的；甚至不守戒律，行事太隨便、思想太自由，沒有了生活規範，也會有缺陷。我覺得，生活教育和思想教育就等同鳥之雙翼，能飛翔無礙。不過，生活教育不是一個月或者多少天的受戒，就可以教育好的。祖師大德的一舉手、一揚眉，無不包含著佛法，這都是在生活中漸漸養成的。

大家不用合掌，可以放掌了。我來的時候，有先了解戒場的規矩，開堂和尚告訴我，這裡統統都要合掌。合掌是很好，不過現在開堂和尚指示，可以讓你們做一些筆記，所以你們就放掌寫筆記吧！

受戒是出家人一生的事情，不管是要你們合掌、要你們跪下來、要你們做什麼，在這麼一個短短的戒期裡，不妨就好好把生活的威儀長養好，否則不像一個出家人。就算合掌幾個小時，也不要怕辛苦。這裡的老和尚，有的是從寶華山來的，而我是棲霞山的。在我的記憶裡，在棲霞山受戒，常常朝地上一跪，就要跪好久，我曾經跪過五個小時以上，那時候不是像現在的這種磨石子地，地上都是小石子，跪了以後，石子都嵌進肉裡，要弄好久才拿得出來。

受戒，就是要忍耐，這些訓練不是沒有用的。像排班，或許你感覺很折騰，有人心裡可能也會想：「排班進出這麼慢、這麼囉嗦！」據我所知，不少的出家人、大法師，他們也是這樣排班、排隊，而排出了一生的佛法。

日本花園裡有一種韓國草，草枯萎了以後，一般都是用手去摘除。有人說：「何必這樣呢？用除草機除草，一下子就好了嘛！」但那只能叫做「工作」。相反地，能把枯萎的草一根根摘掉，才是修行。因此，參禪、念佛如果沒有把它運用在生活裡，光是注重形式，那是不夠的；培養生活中的佛法才是重要。

由於講話的時間很短，我只在這裡提出幾個重點，說給你們聽。

如何培養生活中的佛法

第一、對自己要有願力

你們既然來受戒，對自己就要負責。怎麼負責呢？自己的心要有力量。如何培養力量呢？要培養大願力。沒有哪一位佛菩薩、祖師大德，不是靠願力而成就的，例如：阿彌陀佛四十八大願、觀世音菩薩十二大願、普賢菩薩十大願，地藏菩薩「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眾生度盡，方證菩提」，乃至釋迦牟尼佛在菩提樹下金剛座上修行，也是靠一個大願力：「若不成就正等正覺，誓不起座！」才終於達到自己的志願。因此，願力很重要。

儒家也說：「有志者事竟成。」沒有志、沒有願，就沒有力量。省庵大師也說：「入道要門，發心為首；修行急務，立願居先。」你們出家也是發一個「我要出家」的願，發願出了家以後，接著就要發願受戒，發心受了戒之後，願力還要再不斷地成長，要發願弘法利生，要發願光大佛法。

當年唐玄奘大師由於年齡太小，不合出家資格，而不被准許進入考場，在門外哭泣。主考官就問：「你在這兒哭什麼？」「我要考試出家，不能進去。」「為什麼你要出家呢？」「我要紹繼如來、光大佛法，我要走如來的路，我要把如來的法發揚光大！」因為他有這個願力，所以才有後來的玄奘大師。你們出了家，想成就什麼事，也都要靠願力啊！

(一)願力要持恆成長擴大

願，是慢慢發的，可是有的人一開始就發得很大：「我的願要像虛空一樣、像大海一樣，我願無窮。」這不一定有用，講空話是不行的，發願還是要實際。像四弘誓願：「眾生無邊誓願度，煩惱無盡誓願斷，法門無量誓願學，佛道無上誓願成。」你敢這樣唱，但是你敢說嗎？你在佛前唱「眾生無邊誓願度」，但你敢不敢說「眾生無窮無盡，我一生都要度眾生」？這你就不敢講了。所以，有願就要有力量，要持之以恆，讓願力慢慢擴大昇華。

我童年出家，出家後懂得拜佛、發願了，經常都在佛前發願：「偉大的佛陀！請您慈悲加持弟子，讓我開智慧，給我聰明，讓我學道沒有障礙。」就這樣，持續地拜佛發願了大概有十幾年。有一天，我忽然驚覺這個願發錯了，怎麼自己就像一個沒有出息的小孩？每天看到父母就伸手，說：「給我糖果、給我冰淇淋！」實在沒有出息。怎麼天天跟佛陀要求聰明智慧？實在太自私了。於是就改變發願的內容，在拜佛念佛後，祈求：「偉大的佛陀！請慈悲加持我的父母身體健康，師長身體健康，信徒增加信心平安、家庭幸福美滿，我的宗親眷屬都能靠著您的慈願，擁有力量、擁有信心。」這樣一過又是十幾年。

大概到四十歲左右，覺得這個願也發錯了，怎麼天天都是跟佛陀要求我的父母、我的師長、我的朋友好？這太自私了。所以，後來又改變自己的發願：「慈悲偉大的佛陀！請以您的大威德、大威力，保佑世界和平、人民安樂、眾生離苦得樂。」我覺得這樣很好，不再是為了自己而求，都是祈求世界和平、人民安樂，也就自覺心量慢慢地大起來了。

就這樣，慢慢到了快六十歲，一直感覺到不對，讓世界和平、人民安樂、眾生離苦得樂的事，怎麼都是叫佛做、叫釋迦牟尼佛做呢？那我是幹什麼的？於是再重新發願，於拜佛念佛以後，說：「偉大的佛陀！讓弟子能代替如來，擔負起普度眾生的責任，所有眾生的苦難我都願意代替！興隆佛教的責任，捨我其誰？我不應該要求別人！」慢慢地，我發覺到這才是真正的願力。願力的成長、願力的昇華、願力的進步，是要經過多少年的。

剛出家的時候，我也會說：「眾生有盡、世界有盡、虛空有盡，我願無窮。」但那只是口頭說的而已，其實自己心中並沒有這樣的力量。不過，慢慢地，經過歲月的成長、年齡的增加，而在心中形成了一股力量。有的人是化悲憤為力量，鍛鍊它成為力量，你們也應該建立願力，沒有願力是不能成功的。

(二)願力是最佳營養原料

有一位年輕的法師，他替我開車，從高雄開到台北，有時堵車，一堵就是五、六個小時。下車了，他就倒茶、煮飯……我會議一開完、事情辦好了，他又開車載我回去。一天高雄台北來回，他也做了很多事，我也做了很多事。這樣子的情況，經過了多少年，最近他跟我說：「師父！我們庵堂裡好多人有病，有十幾個人每天都要注射營養針。奇怪！他們怎麼都身體不好？像我們想生病也不得病，每天要工作，生不起病來。」我就說：「忙就是營養！」忙比打營養針更有用，營養針不能使身體健康；願力、工作、忙碌、苦行是營養，都能磨鍊我們的意志，令我們強壯。

你們發了什麼願呢？你說：「我要弘法利生！」如果這只是一句空話，那是沒有用的。你要了解自己，如果口才好，就發願將來講經說法；有智慧思想，就發願將來寫文章；如果口才不好，頭腦也不好，可是身體強壯，就發願服務做事；如果連體力也不濟，還可以發心，心中要湧出：「我願意、我歡喜能做點什麼……」

凡事都要鍛鍊的。像運動員常常喊：「加油！加油！」願力也就是我們的油料。人生沒有油就走不動、走不遠；有了願力，就不怕苦、不怕難，也不怕挫折困難，「挫折來吧！困難來吧！佛陀，讓您看看我有沒有條件做您的弟子？您可以考驗考驗我的信心、願力。」因此，願力不是用說的，要能做到。

「我發個願，做個苦惱僧。」這也沒關係，雖然我苦惱、沒有用，但我很本分，知道苦惱、知道慚愧。能知道自己沒有用，這是很了不起的，現在很多的出家人不知苦惱、不知慚愧，不知道自己沒有用，天天都怪人家、要求人家。

說到發願，過去老禪師說：「但願為眾生生生世世做馬牛。」所謂「要做佛門龍象，先做眾生馬牛」、「將此身心奉塵剎，是則名為報佛恩」，從此這個願力怎麼發，你們應該都知道了，大大小小的事，都是要靠願力來完成的。

第二、做人要有忍耐力

做人，先問自己：有沒有忍耐的力量？你要有忍耐的力量，人才能做得好。有一個初出家的、在我們叢林學院念書的學生，某天忽然煩惱起來。同參道友、同學就說：「哎呀！什麼人說你閒話、老師怪你，或者哪裡不如意，就忍耐一下嘛！」但他就是忍耐不下。最後他跑去找老師報告：「我不平、不服氣！某人怎麼不對、怎麼不對……」老師聽後就說：「哎呀！你忍耐一下，不要太計較嘛！」學生一聽，「又是要我忍耐！」就找到我這個師父，說：「師父！那一個人不對、那一個人不好、那一個人……」我還是對他說：「忍耐一下嘛！」

「奇怪！難道佛門裡只有一個忍耐嗎？除了忍耐沒有別的辦法嗎？」沒有！就是要忍耐，所謂「忍辱波羅蜜」，忍耐才能完成做人之道。你不忍耐，做人是不能成功的。今天世俗上的人很可憐，往往一句話就可以把他打倒，一件事情就可以讓他退心。為什麼？沒有忍耐力啊！因此，出家修行之道，願力是第一，忍耐也是第一。不好的事除了忍耐以外，沒有別的辦法。

(一)忍耐表現特異功能

我在不久前心肌梗塞，到榮民總醫院進行開刀手術，替我開刀的那位醫生，一會兒要來這裡，他要追蹤我的身體狀況，為什麼？他說我是他的作品，這個作品不能壞了。因為最近我都不在台灣，到香港弘法去了。香港這麼一個小小的地方，竟然也有幾萬人聽聞佛法，令人感動。甚至我到新加坡，在一間大會堂講演，還有幾千人在外面進不來。大會堂裡好悶熱，可是現場卻一片鴉雀無聲，就跟你們現在一樣。你們規矩做得好，我還不那麼感動，因為出家人本來威儀就要如法，可是在家人也能這樣，我們就要覺得很感動。

我到馬來西亞弘法，有八萬人聞法。馬來西亞是一個回教國家，仍然有不少人歷經千山萬水地要來聽佛法，甚至看一下就感到很滿足。他有這個忍耐的力量，要完成他的想法，我也是一樣，我不能只為了我自己，我也要忍耐一下，要給人歡喜、給人信心。

我在榮總開刀手術以後沒幾天，要進一步做復健，醫生就建議我跑步。一般人跑個幾分鐘就喘不過氣來了，而我這個一跑，卻愈跑愈快。眼睛盯著儀器在測量，我的氣不斷地往上升。別人都是往下降，從九十到八十、七十，甚至一口氣喘不上來，而我則是一直上升，九十五、九十七、九十九……那個醫生看了大驚，說：「你有特異功能嗎？」我說：「沒有！」他說：「我們從沒有看過這樣的情形，氣只有往下降，你怎麼是往上升呢？」事實上我也不懂。

第二天，他說：「奇怪！你怎麼愈挫愈勇？遇到挫折反而愈勇敢，愈是艱難反而愈有氣力？」我每次去復健，他都這樣說。說了好多次以後，我就開始思考這個問題：「這個醫師並不是口頭讚美我、敷衍我的，難道我真的有特異功能嗎？」我想了想，恍然大悟：啊！我找出我的特異功能來了，就是「忍耐」！

(二)從逆境中培養忍耐力

那時候我們受戒，只要眼睛一動，引禮師就會賞一個耳光或者給幾下藤條，「你看什麼？哪一樣東西是你的？」「這些都不是我的！」那我就不看。不看也不是幾天而已，是幾個月都不看。當然，說不看，也不是不看，只是不用肉眼來看，而用心眼來看，心有眼睛。

小孩子好說話，有時候一說話，一個耳光就賞了過來，「你講什麼？這裡有你講話的資格嗎？」我心想：確實是的，這裡是講堂、佛殿，哪裡有我講話的資格？所以我就不講了。這在佛教裡稱為「禁語」，我曾有過一年的禁語。就像中國人製作醬瓜，蓋子要封得很緊，醬瓜做出來才會很純，話也不要隨便說，要說就要說有用的話。那麼對於老師給我的打和罵，我又有什麼辦法？也是只有忍耐。

我記得師兄跟幾個職事坐在那裡吃飯，我站在旁邊替他們添飯，添著、添著以後，那幾個人討論起我來，說：「這個小孩子將來不知怎麼樣？可能會和一個什麼人差不多啊！」我師兄就說：「他呀！沒有出息！如果他有出息的話，太陽就從西邊出來了。」各位想想：如果是你們的師長講這樣的一句話，你聽了會如何？你不會憤慨、不平、難過、生氣嗎？

我聽了以後，既不敢反對，也不敢說明，總覺得他是我的師兄。不過，心裡就有了一個念頭：「一個人有沒有出息，是現在就可以知道的嗎？十年後再來看一看！」所以，我不但有忍耐力，也在啟發我的願力。

(三)生忍、法忍、無生法忍

在困難、挫折、難堪中，從心底升起的一股力量，就叫做「忍耐力」。說到忍耐力，在佛教裡有生忍、法忍、無生法忍。什麼叫「生忍」？生忍就是我們為了生活、生存，就必須要忍耐，要承擔、要接受。不接受又能怎麼樣呢？不承擔又能怎麼辦呢？甚至你要會處理，對於難堪的事要會處理、要會化解。那麼讓忍成為生存的力量，就會產生智慧。

從生忍以後，進而昇華為法忍。什麼叫「法忍」？對於一切法，世間冷暖、人際得失、好好壞壞、是是非非，滄海桑田、苦空無常，能怎麼辦？如果能有一個「法忍」，在一切法上，我能認識、我能明白、我能透視、我能處理、我能包容、我能接受，那麼一切法對我都不構成問題。人一旦有了法忍，要想一句話就把他打倒，那是不可能的。

有了法忍之後，慢慢地自然就懂得無生法忍。什麼叫「無生法忍」？無住生心。對於動亂的世間，我心不動；對於無常的世間，我心恆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前天晚上我在馬來西亞出席佛光會理事會「佛光之夜」晚會，他們唱了幾首歌以後，就要找我講話。我就說：「我實在不習慣這個場面，我很忍耐！但是我不能破壞你們的歡喜快樂。」我又說：「你們也不用掛礙我的不習慣，我不一定要用音聲來刺激自己才快樂，我也不一定要用五彩的顏色來迷惑自己才快樂，我甚至眼睛閉起來不看、不聽，也能有快樂，在忍耐裡也是一種快樂。我能跟你們隨緣，但是有不變的原則；我能跟你們隨喜，但是心裡也有我的主張。」

你們出家學佛，要能有佛法。今天舉世滔滔，好多出家人很可憐，因為他沒有佛法，沒有佛法，遇到世間的榮華富貴就要跟隨它轉了，也就是所謂「心隨境轉」，心不能轉這個世界。

學佛就是學自己，受戒就是要信戒、行戒，能夠這樣省察自己，就會有一分力量，否則受了戒以後，這個世間有好多的誘惑、好多的難堪，會讓你犯戒，有的人就會過不了關。

第三、處世要有慈悲力

人與人之間，最重要的是什麼？慈悲！慈悲很偉大，所謂「戶戶觀世音」，每戶人家供奉觀世音菩薩，都把最好的位置讓給他，都把最莊嚴的地方讓給他。為什麼？因為觀音菩薩很慈悲，慈悲就會讓人歡喜啊！

(一)長養慈悲是出家法

你出了家，可以沒有學問、沒有能力，但是不能沒有慈悲。出家人就是慈悲為本，方便為門，怎麼能不把慈悲的根本樹立起來呢？

我常常勉勵自己，我寧可以失去世間上所有的一切，也不能失去我一點點的慈悲心，這一點點的慈悲心，我要把它保護好。如果一個出家人沒有慈悲，這就不是出家法了。

受了戒以後，根本大戒殺、盜、淫、妄，不能犯，但是你有了大慈悲，殺人卻可以，為什麼？我不是用瞋恨心來殺人，而是為了慈悲、為了救人救世而殺。就像當年釋迦牟尼佛在因地殺一個壞人，救五百個商人。我要告訴你們：有慈悲才能受戒，你們要有慈悲。無論什麼法，失去了慈悲就是魔法。

(二)學習慈悲立場調換

慈悲心的養成，比方你寫字，字要寫得端端正正，紙張要好好運用，否則亂用、浪費，也是殺生。桌子、凳子好好地使用，可以用個十年、八年；衣服好好地愛惜，可以穿個三年、五年，相反地，你不愛惜，三個月、五個月就讓它壞了，這也是殺生啊！是廣義的殺生。山河大地每一樣東西都有生命、有無限的生機，我們要愛惜它們。怎麼愛惜？唯有發慈悲心。好比我的腿子跌斷了，怎麼辦？難道要我把它鋸掉不要嗎？不能！我只有弄個釘子把它接起來，保護它。就算它再怎麼不好，都是我的腿，我要愛護它呀！

說到慈悲，人除了要對自己的父母、兄弟姊妹、家人、朋友、同事、親戚、同胞慈悲，慢慢地，還要再把慈悲擴大，擴及所有人類、一切眾生。學習慈悲，首先要懂得立場調換：「假如是我，我也會希望人家對我好一點。」那麼我待你好，也就是慈悲了。

觀世音菩薩又名「施無畏」，也就是說：「你不要怕，有我在！」做人不要給人家害怕，出家人是要給人家尊重，不是要給人害怕的。你要有慈悲的眼睛、慈悲的耳朵、慈悲的舌頭、慈悲的面孔、慈悲的心，你從心裡流露出來的一切都是慈悲，大地山河也會跟著你慈悲。可能你會說：「遇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哪裡能對他們慈悲？」那是因為你慈悲不夠，所以才不能包容，假如有大慈大悲，就會想是自己對人的保護不夠、利益不夠，才讓別人那麼辛苦。因此，自己就會要更加地精進努力，廣施慈悲甘露。

第四、學佛要有智慧力

你們現在出了家，親近佛法了，要有智慧力，也就是要有般若的力量。般若如火炬，可以空除一切，讓一個更好的世界出現。我們出家人一定要用佛法來改造自己、改造社會、改造人間，一定要做到用佛法去講話、用佛法去做事、用佛法交朋友，什麼都是佛法。

出家人不是不能交朋友，只是不能光是用情愛去交朋友，要用佛法去化導朋友。家也不是不可以回去看，但你要問問自己：我有佛法嗎？也不是不能到社會去，但你有佛法嗎？只要你有佛法，什麼人都可以交、什麼事都可以做；有佛法就有辦法。這個你們現在體會不到啊！

我一生很平凡，沒有特異功能、沒有學有專精，也沒有輝煌的學歷……什麼都沒有，不過仔細想想，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佛法。雖然只有那麼一點點佛法，就覺得受用無窮無盡了。甚至給人欺負、給人糟蹋，受了多少的難堪，我也想：「唉！放下一些、忍耐一些嘛！」這就是佛法。「我的日子很好過，就給他一點、幫助他一下、犧牲一點！」這就是慈悲。

結緣就是慈悲，恭敬就是慈悲，包容就是慈悲，所謂「勤修戒定慧，息滅貪瞋痴」，戒定慧也都是佛法。佛法無盡啊！但是你們到這兒來受戒，有領受到這些佛法嗎？

總結

今天的開示，總結成四點：

第一、對自己要有願力。

第二、做人要有忍耐力。

第三、處世要有慈悲力。

第四、學佛要有智慧力。

受戒，不可以受糊里糊塗的戒啊！祝福你們在這一個戒期之中，要受一個上品上戒、有智慧的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