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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300 我一生弘法的心路歷程

佛教唱頌講座

時間:二○○三年六月一日

地點:佛光山如來殿大會堂

一、三寶頌

六十幾年前,大陸也有佛教唱的教歌,如太虛大師作詞、弘一大師作曲的〈三寶歌〉。〈三寶歌〉一首唱完要六、七分鐘,詞義也很深,甚至是要唱「一寶」還是唱「三寶」都成了問題,因此我就希望有一首簡潔明了的〈三寶歌〉。

後來到了台灣,有了佛教歌詠隊,我也在想要有一首新的〈三寶歌〉,可是一直沒辦法完成,因為三寶是佛、法、僧,很深奧、微妙,不是幾句話就能表達,而且太虛大師、弘一大師是何等的權威,我們如何跟他的作品挑戰,所以心中一直在醞釀,遲遲未能下筆。

一直到幾年前,台南縣新營高中請我去講演,那時候坐車,在高速公路上,忽然想到〈三寶歌〉可以用現代的文辭來表達,我就把心裡所想的〈三寶歌〉念出來,請慈惠法師寫下,就是現在的〈三寶頌〉。

唱歌,尤其是佛教的梵唄,一定要經過時間醞釀,曲哼千遍,無腔自轉;文章也是,要經過聞、思、修才能進入核心。

〈三寶頌〉雖然才幾句話,但是我想它、念它有四十年的時間。它每一段都有三寶,第一段,「南無佛陀耶、南無達摩耶、南無僧伽耶」;第二段,「您是我們的救主、您是我們的真理、您是我們的導師、您是我們的光明」;第三段,「我皈依您」就是佛寶,「我信仰您」就是法寶,「我尊敬您」就是僧寶。我覺得這三寶不好解釋,也不需要解釋,更毋須文辭來讚美他,只要皈依他、信仰他、尊敬他!

佛教的作曲家不容易有,尤其歌曲要能有宗教韻味的更是難。昨天香港的作曲比賽,要從二十首當中選出六首作品,裁判說沒辦法評判,統統都好聽,我覺得好不好聽,在於有沒有唱出宗教的韻味。例如〈甘露歌〉,有宗教的韻味,比較莊嚴。像現在,老歌比新歌好聽,流行歌在我聽來像熱門音樂,為了籌辦佛光大學,我們舉辦老歌義唱,還是有很多人要聽。

中日戰爭前,民國二十年(一九三一)左右,有一位黃自教授,他過去作過〈目連救母〉一曲,可惜他英年早逝,假如他在世久一點,就可以多做一些有宗教韻味的歌曲。弘一大師的歌曲沒有流行,因為他作的是藝術歌曲,比較流行的就是〈送別〉這一首。到了台灣,真正能作佛教歌曲的人是吳居徹居士,過去是台北工專的教授,他替我們作〈佛光山之歌〉、〈三寶頌〉,我覺得他的〈觀音靈感歌〉有佛教歌曲的意味。

我是很提倡藝術音樂的人,三十年前,佛學院曾請一位教授俞國基來上課,他希望同學們有音樂的素養,所以向我要求買一部立體聲的音響,在三十多年前,一台要五萬元以上,現在大概要一、兩百萬了。我記得依恆法師那時候還是學生,老師彈過、唱過了,問同學們哪一首曲子最好聽,依恆說:「停下來最好聽。」可見出家的性格,對複雜的音聲很不習慣,好像熱門音樂一樣。

佛教要有音樂的傳播,但梵唄太難學,怎樣才能大眾化?我跟簡志忠先生說,希望能夠作一些曲子,讓人在走路的時候可以不自覺地唱起來,這對弘揚佛法才有幫助。五十年來,弘法的生涯中,對推動佛教音樂比較有貢獻的是楊詠譜先生,〈西方〉的作曲者,他不是佛教徒,但他是一個很厚道的人。

我想今後大家一定要重視音樂。幾年前,巴西天主教沒落了,沒有信徒,後來有一個小學教師發心做神父,他用歌唱、手風琴,到處去唱天主教的聖詩,邊唱邊表演,現在他在巴西每一場表演都是幾萬人以上,把天主教唱到復活起來。我們佛教要能大眾化、通俗化、藝術化,對音樂重視一點,佛教未來的發展,必定不可限量。

感謝台北市立國樂團跟著我們到世界各大洲,南征北討,把梵唄帶到世界各地,也很感謝台北市政府、文化復興委員會的資助,國樂團的飛機票都不要我們出。還有,溫金龍先生的二胡演奏,在大陸也獲得相當的肯定,可稱為台灣國寶級的二胡高手,馬叫、牛叫、鳥叫的聲音,什麼聲音他都能拉奏出來。他在台北的表演,每分鐘是兩萬元,有價碼的。

有一次他拉《六祖壇經》的〈無相頌〉,不同凡響,後來我覺得這個人滿有善根,就想要了解他,他聽說我要請他拉二胡,也不要收我的錢,甚至後來在金光明寺皈依了三寶,現在在那裡成立二胡訓練班,有二十三個人接受他的訓練,他們已經做過幾次的表演,都有相當的成果。他問我可不可以有第二梯次,他要為佛光山造就一些人才,我很感謝他。他也很配合我「邊拉邊唱」的心意,用心地找出三百首佛教詩偈請大家背誦,以便將來可以唱。

二、弘法者之歌

〈弘法者之歌〉,為什麼要唱到天上去─銀河掛高空?五十年前,台灣是農業社會,所有的民眾,白天要工作,沒有週休二日,只有到晚上才有時間。但是我們也沒有地方可以去布教,當時的警察更不允許我們到處布教,只能趁農忙的時候,在晒穀的農場上或者在村莊布教。那時沒有電視,也沒有廣告,更沒有貼海報,我們就用打鑼的方式:噹!噹!「各位父老兄弟姊妹,今晚幾點佛教在哪裡要布教!」或是把放聲機架在三輪車上面,一個人坐在三輪車裡面廣播:「咱的佛教來了!咱的佛教來了!」那時候到處都是基督教徒,沒有人敢講自己是佛教徒,尤其蔣夫人命令各地的警察壓制佛教,不准有佛教的聲音,所以我們能有放聲機到鄉鎮大聲地叫:「咱的佛教來了!咱的佛教來了!」各地村莊的男女老幼都非常興奮、感動,現在想想,真是了不起!

到鄉村布教,有些人民怕參與集會,會被警察逮捕,所以不敢來。有一次,布教已經開始,來了好幾千人,有一個警察在下面叫我:「下來!下來!」我想,警察不能得罪,他有勢力,我就叫人先在台上唱歌,我去跟警察對話。

「解散!誰叫你在這裡集會?」

我說:「我要弘揚佛法,幫助社會、淨化人心啊!」

「你沒有申請怎麼可以隨便集眾?解散!」

「我是叫他們來聽經的,怎麼可以叫他們解散,你想要解散,你上台去說!」

當然他不敢講,怕引起眾怒。我說:「這樣好了!我上去不宣布,我講完之後自然解散。」像這一類的事情,在台灣早期的弘法布教經常遇到。有一次到花蓮,也是用放聲機廣播,警察知道了,就要來找人,看看到底誰來講演?大家都怕警察,但我是領隊,當然不能怕。

「過來!到警察局來!」

到了警察局。「誰叫你來集眾、傳教?」

我說:「沒有人叫我來,我是從台北來的,我在台北都是弘法傳教的啊!花蓮是化外之區,跟台北不一樣嗎?」

他聽到我這麼理直氣壯,「台北來的」他也顧忌,因為台北很大,是首都,他只好跟我妥協,「你不要太遲啊!要早一點結束啊!」

我說:「當然,講太長人家也不要聽。」

又有一次我請章嘉活佛到宜蘭,那時寫了一個「歡迎我們的領袖章嘉活佛」的標語,警察就公布了這張照片,還說:「現在星雲法師要造反了,領袖只有蔣介石一個人,他卻要章嘉活佛當領袖!」其實各行各業都有領袖,但是因為那時候是白色恐怖時代,不容易生活。好在他們有兩個顧忌:第一個,章嘉活佛是西藏來的,台灣當時很重視蒙藏人士;再者,我在標語的下面刻了一個橡皮章─宜蘭念佛會。我就說:「你看!這是宜蘭念佛會的導師、領袖啊!你看我印章都蓋在這裡,他不能做我們宜蘭念佛會的領袖嗎?」常常有這許多風波,也靠佛祖幫忙,也靠自己勇敢,讓阻礙消失於無形。

剛開始布教,人家不敢來,我們就先唱歌,像開台唱戲要先開鑼。接下來我們用幻燈機、連環圖,有唱、有講,好像節目開播一樣,最後才由我講話。我講話時也帶一點新穎,弘法後還會請一個年輕人出來祈願,就像現在念的《佛光祈願文》一樣。過去,在叢林裡都要做大祈禱,其實宗教離不開祈禱,有人說這是學基督教,事實上不是。這種說唱的弘法方式,就像古代的「俗講」,在敦煌的紀錄裡就有《維摩經》、「八相成道」的變文。唱歌也不是什麼不好的事,但是當時佛教界不能接受,就有種種的批評、打擊,可是到了現在,他們也是在唱,所以佛法要隨著時代進步。

我們去弘法布教的都是學生、青年,有的騎腳踏車,有的從各鄉鎮來,比較遠的,要坐火車,很感謝各站的站長,不但不收我們的票,甚至後來也都成了護法信徒。慈惠法師還沒有出家前,有一次穿著高跟鞋,火車時間到了,要開了,站長看到他「叩!叩!叩!」(高跟鞋的聲音)地趕來,知道他要上火車,要去布教,站長馬上叫:「停止!要等張小姐上火車!」有時一節火車廂載的都是弘法布教的人員,到站要下車,沒有車票,這邊的站長就會通知那邊的站長,不是跟一般旅客走同樣的出口,都是走他們的辦公室出去。這許多事情,讓我們在弘法布教的過程有很多美好的回憶。雖然那時的青年很辛苦,但是卻有很多人支持。

傳過教,晚上騎著腳踏車,有的走路,在鄉鎮的小道上唱著:「銀河掛高空,明月照心靈,四野蟲唧唧,眾生心朦朧……」十一、二點了,回到小小的雷音寺,就在雷音寺的丹墀討論今天布教的情況。

布教搭台是怎麼搭的?我們都是下面擺汽油桶,上面再用木板釘起來,就成了舞台;裝電燈,要跟電力公司申請臨時裝設,一個燈泡要十二元,我們頂多三個就覺得很亮了,因為平常也沒有看過很多的電燈同時亮起,並不會感到暗淡。

當時我引用富樓那、目犍連的事蹟說明弘法布教的精神。目犍連為了弘揚佛法,被苦行外道打死;富樓那為了布教,遇到凶蠻的人,受到種種阻礙,但是他很勇敢,最初佛陀叫他不要去,不然會被打死,他說:「被打死了,也是供養佛祖。」

我們佛教後來說的「殉教」,都是把手臂燒了,供養、犧牲。實在說,「死有輕於鴻毛,重於泰山」,基督教、天主教都是為教殉身,為信仰而殉難。我在四十年前擔任《今日佛教》的主編,曾經寫一篇社論〈我們要有殉道的精神〉,今天佛教要發展、興隆,佛教徒要有殉教的精神,如果只想求平安、求幸福,這是初階的信仰、初階的宗教。

〈弘法者之歌〉五十年了,我對當初的一草一木、許多青年的名字,一個一個都叫得出來。這一班年輕人都很有出息,有記者、作家、董事長……有一位是林孝信,到美國留學,做到中國大陸駐聯合國的代表,他的妹妹林小慧,在西來寺做過記者。當時的年輕人現在都六、七十歲了,有些人現在還寄錢給我,多少年了,我也沒有特地謝謝他,他也不要我的謝謝。我就想到,多少父母養兒育女,兒女還要違背父母,我只是個出家人,我跟這些年輕人卻是這樣的往來。

甚至過去有一些青年會的青年,老師退休後,就到佛光大學去做義工,掃地、拔草、種花……

再說慈惠法師的弟弟,他當時高中畢業到羅東中學做職員,我想他那麼聰明,為何只做職員?就要他去念大學。他聽我的話到大學讀書,現在在大學裡擔任主任。因為我的一句話,改變了他們的命運。所以,一個人的機緣要掌握好,學佛的機緣更要好好掌握!

三、祈求

我在台灣弘法五十年,不管做什麼事情,不會隨便動用信徒。佛光山的宗風:不私自請託、不私自化緣、不私造飲食、不私建道場……但是無論做什麼事還是要有錢,有的出家人自命清高說:「我不要錢!」沒有錢,貧窮難道是好嗎?我認為富有的人不知道要做善事是罪惡,相對地,貧窮是罪惡,懶惰也是罪過。我做什麼事,不自命清高,你給我太多,我也不需要,但是辦活動總要有經濟來源。很多人助印「佛教唱頌講座」教材,實在說,贊助的錢收了以後,我們用在租場地、交通車費上,還用不完,還可以捐給《人間福報》、「人間衛視」,大家皆大歡喜。但是也不能想用佛法來賺錢,十方來十方去,發心純正自有龍天來護法,發心不健全,如何和佛教相應?

祈求就等於發願,我們要怎麼發願?不要老是要佛祖給我們什麼,信心、力量還是要從信仰裡面產生。我自覺拜佛拜得有點消息、感應,所以到了台灣,我也是拜佛祈願,每天早上起碼要拜半小時;晚上人家都睡覺了,大地靜靜的時候,我也來拜佛。我不是要求佛祖給我摩頂授記,而是要去感受藉由拜佛增加信心,感受到我信仰的佛祖與我同在了。沒有信仰的體驗,就不能有宗教的情操,遇到挫折自然不能安定、安住。希望大家對本山淨業林的念佛、禪堂的打坐、早晚課誦、自己的修持,要經常祈願,就算佛祖不幫忙你,你自己也會幫忙你自己。

《觀世音菩薩普門品》說:念觀世音菩薩的名號,火不能燒。如果我們要用科學來驗證,「觀世音菩薩……」你邊念邊燒,看燒起來痛不痛?我所了解的經文並不是這個意思,火,指的是心中的瞋恚火,「我要打死你、我要詛咒你、我要瞋恨你」,當你瞋恨心起的時候,跑到觀世音菩薩面前禮敬,就不會想要對別人瞋恨,會生起慈悲心。不要觀世音菩薩來給我們感應,自己就可以息滅自己的苦,自己就可以給自己加持,「求觀音、拜觀音,不如自己做觀音」,我在佛教的生活一路走來,體會到佛菩薩不會辜負我們,但是要我自己健全,反求諸己,自助人助。我自己健全了,佛菩薩就會幫助我了。

四、西方

記得五十年前初到雷音寺時,佛殿可以容納三十人左右,小小的;旁邊有廂房,也是小小的。還有三家軍隊的眷屬住在那裡,他們也不肯把地方還給我,拿佛殿的拜墊作枕頭、凳子,要拜佛的時候再去跟他們要回來,我和他們是這樣共來往的。後來念佛會人數達到五、六百人,念到院子裡去,有一位通信兵學校姓陳的中校,他就坐在院子的中間,穿短褲,腳蹺起來,拿杯茶在那裡喝,我們還是照樣在旁邊念佛,但是沒有人說他不好,他也沒有說我們不好,佛光山的徒眾現在能有這樣的心量嗎?不能吵架,吵架不能解決問題,要讓他感動,他就搬家了,他的同事後來也都來幫我們的忙,甚至這些人也有許多都皈依了,一直很護持道場。這位中校的校長叫做任世江,他到雷音寺吃過飯,如果那時我把這樣的事情跟他講,可能會有效,但是我不要用勢力,一個人坐在那裡又占多少位子?即使躺下來也不需要很大的空間!

佛教做什麼事情都要回向,「願消三障諸煩惱,願得智慧真明了」,佛教的回向思想就是功德寄存,祈願消煩惱、消業障,為父母求健康,為國家求平安。一般念佛的人都會念:「願生西方淨土中,九品蓮花為父母,花開見佛悟無生,不退菩薩為伴侶。」我們念佛的功德,為的就是將來往生西方,所以要把情感唱出來,要能感動在心裡面。甚至後來我還作了一首歌,每次念佛結束,就唱〈西方〉來回向。為了這件事情,在佛教界也是鬧了很大,「佛教要滅亡了,竟然念佛都唱起歌來了!」

我記得有一次到花蓮富里,村莊有一些人來迎接我,拿著麥克風就唱起〈西方〉,我覺得很感動、很有趣。現在信徒做了功德,我們出家人常常都會感謝人家說:「你將來會到西方極樂世界去。」我就覺得奇怪,他做功德,為什麼要把他帶到西方極樂世界去,那我是做什麼的?不是坐享其成嗎?我們要報答他,不是要求阿彌陀佛來幫我報答他。後來我就對功德主說:「你們往生佛光山,不要往生西方極樂世界。」佛光山就是淨土,有佛光山就有西方極樂世界,要讓佛光山對於老、病、死、生的事都能解決,信徒一生一世護持佛教,我們能不關心嗎?

台灣的電視只講政治,媒體、政治沉淪,所以人民的生活就不好。日本的電視報導小老百姓在掃街……都是報人民的生活,尤其大阪神戶大地震,電視從頭到尾都沒有大官出現,他不給政治人物作秀,都是救災、救苦救難的鏡頭;我們台灣的九二一,電視都是播報什麼長官來了。

台灣的風氣要從政治改革,政治人物天天都在作秀,風氣都被政治敗壞了,台灣社會這樣的混亂、苦難,政治人物要負責任。過去的帝王沒有把國家治理好,都要詔告天下謝罪,因此政治人物應該要懂得以退為進的道理。

五、佛教青年的歌聲

過去佛教沒有青年,也沒有歌聲。一個團體沒有青年,就不成團體,國家沒有青年,國家就沒有未來。接引青年是我五十年來弘法一直提倡的,對於青年的關心、愛護、接引,現在講起來,往事不堪回首。

例如說,我在弘法的當中,見到一個年輕人來了,我就請他坐,倒茶給他喝、陪他談話,總想要滿足他的希望,讓他跟我有來往,我也不敢要他信佛教,讓他不要看不起佛教、看不起出家人,我們可以做朋友。好在唱歌以外,我會教國文,像慈惠法師就是在我們的國文補習班學習,爾後慢慢深入佛學的。

後來,辦第一次大專夏令營,我從宜蘭趕到台北,借善導寺的客堂和青年們講話,那時有台灣大學、文化大學、師範學院的學生,像吳怡、王尚義、張尚德等,我問:「我們如何讓青年跟佛教結緣,讓他們有一點佛學?」他們說:「現在的青年不會來研究佛學,因為佛教都要人打坐,沒有活動。」所以佛教最好要有活動。

我在宜蘭有歌詠隊、補習班、弘法隊,在台北什麼地方都沒有,也沒有房子,沒有辦法集會,怎麼樣活動呢?我就讓他們去旅行、郊遊、遠足,他們也同意。那時候沒有風景區,後來決定到中和圓通寺,我們也沒有錢租遊覽車,就叫大家到圓通寺門口集合,各自付車費。

事情決定後,青年們要離開了,我就去送他們,走到了善導寺的院子,寺方有人叫住我,那時青年還沒走,這個人就說:「警告你,下次不可以帶青年來,他們只會開銷,沒有收入。」我一聽,糟糕!怎麼辦呢?剛好周宣德當時也在場,他是從基督教進入佛教的,很熱心,我就跟他說:「周居士,這一次到圓通寺,拜託你招呼這許多年輕人好嗎?」他即刻答應,我真是感謝不盡。

後來他發起大專青年學佛運動,我也在佛光山辦夏令營。

夏令營辦了兩年以後,有一位我請來教書的法師,因為他教書的關係,很多青年認識他,偶爾就會去看他。這位法師跑來警告我:「你不可以再辦夏令營,你有飯給他們吃,我們廟小,沒有東西給他們吃啊!」大概年輕人跑到他那裡去吃飯了。台灣人當時也很可憐,吃飯是個大問題,過去哪一個人給你一碗飯吃,都會千謝萬謝,現在反而要感謝他來吃飯,時代不一樣了。

佛法的道行要完成,不怕魔難強、不怕障礙多,心甘情願,為佛法增光榮。五十年前,每唱到〈佛教青年的歌聲〉,我就熱血沸騰,到現在我還是一樣。要將青年的熱忱、青年的力量唱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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