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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080 關於受戒種種

佛光山西來寺傳授國際萬緣三壇大戒戒會

時間:二○○八年十二月廿三日

地點:美國洛杉磯西來寺法堂

各位比丘、比丘尼:

這個稱呼是了不起的,是你們一生的尊榮。不管你們做什麼、沒有做什麼,都是比丘、比丘尼。

記住!要破除煩惱,要謙虛。上乞諸佛之理,養我們的慧命,下求眾生的資糧,養我們的色身。我們要正派,讓邪魔外道恐怖,生起恐懼的心,可不要受邪魔外道的影響。這就是比丘、比丘尼的意義──乞士、怖魔、破惡。

我和你們本來有幾次這樣講話的機會,但是戒期時間很短,戒會留給我的講話時間也少。不過現在這不是「得戒和尚講話」,是「師父講話」,我會有很多的叮嚀、交代和希望。

我本來計畫和你們講:

我們當今身處的時代是個什麼樣的情況?

我們發展國際的佛教,未來的遠景是什麼?

我們現在的任務,重要的是要做些什麼?

我們對大陸佛教負有什麼樣的責任?

我們海峽兩岸的佛教徒,在海峽兩岸之間,怎麼樣弘法,使世界和平?

我們佛教的現狀,不是那麼容易生存,我們在這不平淡的世間,如何平淡地向前邁進?

今後在佛門遇到境界考驗,我應該如何應付?

我們要怎麼樣才能安住修行?

我們要怎麼樣達到修行的目標?

關於佛門的往事、現在、未來,光是上述的舉例,就有那麼多了。但是今天早上我要來的時候,男眾寫了一些問題要問我,我一聽,覺得都很重要,戒期快結束了,如果我不回答,是我失職啊!大概戒期裡,引禮、戒師也有很多的話要跟你們說,相對之下,我這是老生常談,就沒有那麼重要了。再說戒期中你們要演禮、要懺摩,事情很多,傳統的法事也不能因陋就簡,一方面大家也是體諒我年老了,所以讓我少講一點。現在我把你們的問題列出來,對一些比較重要的,給你們做個回答。如果回答不完,在戒期結束前,我會要求戒師撥出時間,再跟你們講話。

對我來說,戒律、規矩不在形相上,是在我心裡。如果你們有一些事情需要方便,可以自由,沒有關係,不要說不敢動。你們想要表達的,也不用說「我不敢講」,要講清楚、說明白。

提問一:我們現在已受持比丘、比丘尼戒,受具足戒和未受具足戒,二者的解行有什麼不同?

大師:所謂「三壇大戒」,初壇是沙彌戒,叫做「攝律儀戒」。就是要把沙彌的行儀、規矩,怎麼做一個出家人,統統都做好。

二壇是比丘、比丘尼戒,叫做「攝善法戒」,也就是要行菩薩道、要行善法,如慈悲、道德、服務、待人好等,統統都是。

你們即將要受的三壇大戒,叫做「菩薩戒」,是「發菩提心戒」。什麼叫做「發菩提心」呢?舉凡上求佛道,下化眾生;難行能行,難忍能忍;弘法是家務,利生是事業;做眾生的牛馬,將來才可以做佛門的龍象等等,都是做菩薩事業的發心。

在這裡,我也不要跟你們再說明「出家人應該怎麼樣」、「不要只是求了生死」、「不要自私自利」、「不要只顧個人斷煩惱」、「要發心」……剛才所說的,就是你們即將受持的「菩薩大戒」。違背「菩提心」,忘失「菩提心」,就是佛門的焦芽敗種。

提問二:我們如何如法如儀持戒,把戒律應用在生活中?

大師:戒是生活。在佛教裡說:「五年學戒,然後方准聽教參禪。」先把規矩學好了,學教、學禪才會有用啊!因此,所謂「三千威儀,八萬細行」,眼、耳、鼻、舌、身,你要時時檢點注意;舉心動念,你要常常自我觀照,不要走岔了路。

像這次讓你們去迪士尼、好萊塢參觀,只要做到攝心正念,就不須恐懼墮落。要知道所謂「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如果可以「南嶽歸來不看山」,那麼對世間的事情多一些了解,對於今後奉行菩薩道,也會有很大的幫助。

比丘、比丘尼戒雖然有那麼多的戒條,但也不必去想那麼多,把「四根本戒」守好最重要。〈普賢十大願〉中的「一者禮敬諸佛」,就是要我們尊重每個人的人格。只要跟大眾在一起,不要一對一,就不危險。如果你覺得哪一個人特別的好,就是亮起了危險的紅燈;如果在私人暗室中,只有兩個人談話,那慢慢地是會危險的,要經常和大眾在一起。尤其不要聽信某一些邪見邪說,不要經常心存怨恨、不滿,要有「天下人都對得起我,我對天下人都很抱歉」的想法,多往好人、好心、好事上去想,就會覺得很歡喜、很滿足、很自在。

類似這許多中國修身養性的道理,我已經說得很多,各位可以注意去看書。例如我有一篇〈人生百事〉,你們可以去仔細閱讀。

提問三:南傳的戒法和北傳的戒法有什麼不同?有些教授在講授南傳佛教時,會攻擊北傳佛教,我們應該如何面對?

大師:南傳的戒條只傳到比丘、比丘尼戒,他們沒有菩薩戒。南傳的戒條沒有菩薩戒,要想在未來復興佛教,在未來服務社會,實在困難啊!這樣的佛教不容易走入群眾,不容易走得出去,因為南傳的佛教只重在教條上的形相,忽視了內在的精神。我們看南傳的佛教好莊嚴,寺廟建得很堂皇,對經書都很尊敬,僧侶衣冠整齊地接受供養,但是事業在哪裡呢?給予社會什麼樣的佛法呢?能為眾生造就什麼樣的福利事業呢?我不做批評,這個是你們可以了解的。

南北傳佛教由於各地的風俗、氣候、人情、文化、語言等等不同,經常互相批評。確實大乘佛教的戒律有部分是值得再評議,畢竟法久則生弊,傳了這麼長時間的戒法,總有諸多需要因地制宜,進一步修正,但也不是攻擊就能改正的啊!

至少大乘佛教的寺廟出家眾都還曉得要普及佛法,要服務社會。因此,以後遇到有人批評大乘佛教,我們也不必說什麼,就說:「請南傳佛教也要振作起來,把南傳佛教做好,讓我們可以學習。」事實上,好壞又該由誰來論斷呢?

提問四:戒體是無表色,何以可以防非止惡?為什麼又是戒相來保護我們的軀體呢?

大師:世間上的法律和佛教的戒律最大的不同,是你已犯法了,法律可以制裁你;而佛教的戒律,是叫你不要犯,在還沒有發生時,它就已經除之於無形了。所以,佛法的戒律是心戒,一念不生,什麼事就都沒有。縱有妄念,透過不斷地懺悔,不斷地修正,讓邪念、邪見在心地上不能生根,不能落腳,犯罪的機率就小了。

要求你們把戒律持好,這是當然的,不過並不容易。不容易,也不是什麼嚴重的事情,只要不斷地懺悔,不斷地改正,就是戒的意義。如果不知懺悔,不知認錯,不肯改正,這就與「戒」相去甚遠了。

提問五:戒律和規約有什麼不同?

大師:戒律傳到中國來以後,祖師一看,印度的氣候、風俗、人情、生活與中國都不相同,怎麼能通行呢?不過,中國佛教的祖師很偉大,他們不去碰觸戒律,不談戒律的是非好壞,就只是重新訂立叢林規約、叢林制度,只要你把叢林規約、制度守好就好。

像「偏袒右肩」,如果這一條戒要在中國北方實行,一定會凍死很多的出家人。如果要中國的出家人出外托缽乞食,中國的村莊每一家每一戶之間的距離那麼遙遠,又沒有供養的習慣,可能三、五天都找不到一個人家供養,餓死了也有可能。甚至你要托缽,人家還把你當作「叫化子」,不給你飯吃,這也是會發生的。所以,中國的戒律究竟如何先不去說,不過,祖師們設立的叢林制度,已為大家開了一道方便門,既有戒的精神在裡面,也讓人都能做得到。

佛光山倡導「人間佛教」,有各種的修行法、各種的生活法、各種的滅諍法、各種的規約,那都是戒律,都是各位應該要奉行的。《佛光山清規》每一條規約、辦法的制定,都是根據佛教的儀禮、佛教的意義而來,不是專找人麻煩的,如果你們找到哪一條是非法的,人人都可以修正。既不修正,就要人人受持了。

提問六:如何將宗門思想落實在日常生活中?

大師:舉心動念要能承擔:「我是佛光山!」不時地在心裡想:我要做到這一條、我要奉行那一條、我要代表佛光山……把這一切一切都要做好。

你能肯定清規裡的規矩,你就是佛光山,你就有宗門思想。相反地,如果你總是生起排拒的心,你就不是佛光山了。

提問七:我們不是在佛學院讀書的學生,如何在課業以及工作中取得平衡?應該如何規劃自己的未來?

大師:不要常常用「如何」來問別人:如何弘揚佛法?如何了生脫死?如何斷除煩惱?如何、如何……要問自己應該怎麼做。

「工作和課業如何平衡?」要勤勞啊!「如何規劃自己的未來?」我說的是我的啊!自己做就好,不要問別人。雖然我也可以說出幾十種「如何」,但是那對你沒有用啊!

提問八:法名與內號有什麼不同的意義?

大師:我們的法名,是來自普陀派的臨濟宗傳承,現在是第四十八、四十九代了,是依〈臨濟宗法脈偈語〉所說:「湛然法界,方廣嚴宏,彌滿本覺,了悟心宗,惟靈廓徹,體用周隆,聞思修學,止觀常融,傳持妙理,繼古賢公,信解行證,月朗天中。」

我比較不太重視宗派觀念,「佛教」就是我的宗派。五家七派的流傳,我雖然是傳承臨濟宗這一派,但我凡事隨緣、隨順,我也不說光大臨濟禪法,我要光大佛法;我也不說建一座臨濟禪寺,我要建一間大雄寶殿。儘管佛教的流傳好像學校,有這個學校、有那個學校,但我基本上來自中國的文化。

提問九:西方重視學術,如何將佛教學術研究和修行結合在一起,並且做到解行並重?

大師:十年之內,不要羨慕名聞利養,十年之後,就能做得到。讀書也好,修行也好,都很辛苦,但是「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我為佛光山徒眾感到非常遺憾的,就是多數人不用功讀書,不發心寫作,不發心出產作品。

歷屆的戒期,以我們這一次最盛況、程度最高,恐怕佛教有歷史以來,也是這一次最高、最盛況,假如你們這一次戒期的人士也不發大心,佛教的希望難矣哉!

提問十:弟子來自巴西,身為西方人,如何把中國佛教學好?又怎樣傳揚到西方?

大師:你先去調查,無論是巴西,或者東方哪個國家,或者歐洲哪個國家,到美國來學習,現在回去後有辦法的人,是學了多少年?二年、三年、五年,語言還沒有學會,回去後會有辦法嗎?玄奘大師到印度,學了多少年?十七年後才回到中國翻譯經典的。凡事不下苦功夫,以為很簡單,可以速成,以為今天說,明天就成長,這是不可能的。即使瓜果,也都要培養個幾月幾年,才能成熟。

提問十一:師父常常告訴信徒說「我是佛」,為何有些未來佛那麼難度?

大師:不講「我是佛」,那就更難度了。「我是佛」,有個警覺,還是有希望的。

提問十二:您一生有什麼心願還沒有實現的嗎?

大師:你的學業還沒有成功;你的做人還沒有如法;你的志願還沒有樹立;你的前途還沒有力量去建樹。現在很掛念這些問題。

這幾天,因為山上很多大職事、長老都在這裡,我就提出一個問題:「佛光山將來如何衰敗?」一般人都在想佛光山未來怎麼興隆、怎麼發展、怎麼好?但我反其道地問:「怎麼樣會衰敗?」互相不和,互相嫉妒,互相打擊,必然衰敗啊!不持戒、不讀書,為名、為利,互相自私、爭鬥,自然會衰敗啊!不發心、不慈悲,沒有智慧,不為社會做出貢獻,當然要衰敗啊!

提問十三:您希望大家都以您為楷模,從事弘法利生、學佛修行嗎?

大師:不能以我為楷模。我不希望「麻布袋、草布袋,一袋(代)不如一袋(代)」,我希望你們超越我。「男兒當立沖天志,不向如來行處行」,佛走的路,我都不一定要走,要走出自己更高、更超越、更微妙的道路。

實在講,我星雲沒有什麼專長,英文也不會,字又寫不好,對於經濟不會規劃,對政治也覺得難以應付,說會安僧管理,也不是那麼容易。我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給人學習的。

假如硬是要講,那就是我有「佛教比我重要」的觀念,佛教第一,自己第二;常住第一,自己第二;團體第一,自己第二。為了佛教,即使痛苦,也要忍耐;含著淚水,我也要向佛祖說:「我要為了佛教。」為大事也,何惜生命!

假如再有一點長處,那就是勤勞。我一生無論在什麼地方,都很勤勞。假如你們沒有看到我的勤勞,表示不太認識我。還有,我的性格是「什麼都不要」,什麼東西都能捨,只為佛教莊嚴。「不要」這一點,恐怕是大家不容易學的。

你們看到的我,是什麼都「有」,但你要知道那個「有」,都不是「要」來的,是「不要」而「有」的。要復興祖庭,要興建佛陀紀念館,要發展佛教大學,要發展教團的健全,唯獨「我不要發展自己」。

提問十四:您對燃戒疤有什麼看法?

大師:佛教《法華經》裡有「燃身供佛」的記載,表現出宗教情操的昇華,是「犧牲生命,在所不惜」的精神。但是在中國的文化,甚至人類的文化裡,選擇焚身捨命就能成道嗎?

中國婦女上千年以來「裹小腳」的陋習,這對生命是多麼殘忍,殘害了不知多少人,甚至中國帝王養了那麼多的「太監」,是多麼地不仁道,如此醜陋的文化,到了民國初年才漸漸消失。

至於燒戒疤、焚身的人,又有多少人是為殉教獻身,或為佛法呢?天主教的主教、神父、修女,為了天主而殉道的,不只百千萬人,他們也沒有燒戒疤啊!我並不是為我自己當初燒戒疤,幾乎造成嚴重的殘缺,所以對燒戒疤有這樣的說法、想法。我只是想到,佛法重在戒的精神、重在殉道的意義,何必以為燒戒疤才是做了佛教徒?

不過,在這種新舊佛教交錯混雜的時候,我沒有太多的意見。你要燒三個、十二個戒疤,你就去燒;你不燒戒疤,我們也不會說你將來不為佛教。至於在家菩薩戒在膀子上燒三個戒疤,現在也是自由選擇。

提問十五:您對未來中國大陸佛教和出家人有什麼期許嗎?

大師:人間需要佛教,這是必然的。中國十幾億的人口,必定需要佛教,只是我掛念現在大陸的寺廟要收門票,把佛教的信仰作金錢的買賣,諸如這種不當的情況很多,要改良。

提問十六:我在常住工作,每天可以用功在經論的時間不足四小時,如何調整和補救?

大師:除了自己以外,別人幫不上忙。

有一種從事耕作的出家人,他每天在田裡至少工作八個小時以上,但是他每天誦讀六十卷《金剛經》,從來不間斷。早上起來一支香,跪下來,一誦就是二十卷《金剛經》,只要一個多小時。中午吃飯回來,大家都去休息,他還是一支香,誦二十卷《金剛經》。晚上回來,吃完飯、盥洗,又是一支香,再誦二十卷《金剛經》。

假如是你們,在田地裡工作了八個小時,還能去誦六十卷的《金剛經》嗎?甚至六十卷的《金剛經》外,還要記事、寫文章、朋友的信函回覆等等。總而言之,公修公德,婆修婆德,各有所得。

提問十七:經典有講「空」,也有講「有」,我不知道應該如何下手?

大師:從「空」下手或者從「有」下手都可以。你要下什麼手?你要用個刀下手嗎?空沒有形相,即使用刀劃也沒有用。空是心,就是你要用心;空是出世法,就是你要想如何去契合出世法。那麼在「有」的世界裡,你也要想如何服務社會。

提問十八:如何讓禪定修持不流於形式,應該如何再深入用功?

大師:關於「如何」,請你自己明白。你的「如何」比我的「如何」更好,不要把問題都交給別人,要由自己承擔。

提問十九:如何面對壓力、感情、人事上的問題?

大師:如何面對壓力?坦然面對,勇於承受。壓力來了,你不承受,又能怎麼辦呢?黃豆埋到土裡,用土蓋起來增加壓力,芽就冒出來了;花草樹木的種子埋在泥土裡,有壓力,就會長得高。日本人喜歡吃生魚片,但是不夠吃,就從俄國、北海道用飛機把活魚運到日本。只是說,運到日本時,大部分的魚都已經死了。後來,他們有了辦法,在魚籠裡放入幾隻螃蟹,螃蟹很霸道,見到魚就想咬,魚在魚籠裡抗拒,據說活著的機率比較高。

所以,有壓力,會增加生存能力。你們怕壓力嗎?禁不起壓力,就像魚一樣長不大,活不久,沒有生命力。

感情,是指什麼樣的情?家庭父母、兄弟的親情,或者朋友、同鄉、同事、同學的友情?有感才有情。所謂「感應」,有感則應,有感就有情,不感就沒有情。情,是雙方的、對待的,你不要給他造成機會,就不會有感情。所以,我一直覺得,不要一對一很重要。我送你一枝筆、一本書,你也送我一個東西,或者約我到哪裡吃一碗麵、約我到哪裡談談話……待我很好,這是自找羅網。假如三人、五人在一起,不會有問題,兩個人就會產生問題。

慈容法師當住持時,遇到信徒說:「法師啊!我要拜你做師父。」他就說:「我們佛光山沒有這個規矩。要拜師父,統統都去拜大師就好了。」信徒回說:「你若不讓我拜師,我就不來了,我就到別的地方出家。」如果當時慈容法師為了方便,馬馬虎虎了事,制度就破壞了。其實像這樣的人,就是到了別的地方去也會出問題。

「師父啊!我的小女兒今年十二歲,聰明得不得了,他最崇拜的就是你,一定要拜你做師父啊!」「不能啊!不可以啊!」但是你說「不能」、「不可以」,他卻生氣說:「我下次不來了!我女兒說和你最有緣分,見到你,比對我還要親,就是要聽你的話。師父,拜託你慈悲,就幫他的忙吧!」

這就是灌迷湯。如果你也覺得真有緣分,媽媽還從中拉攏,說只有我能幫忙他的女兒,那麼後面糟糕的事就來了。

人事是複雜的,天底下,沒有說沒有是非、人事的地方,但你謙虛、忍耐,就能討便宜。心中不要討厭別人,先學習給人領導。你能讓人領導、讓人接受、讓人歡喜,就是比別人能幹。學會了給人接受,將來才能領導別人。這個過程,就看每個人如何運用於心,行之於巧妙了。

這許多問題,就像家常便飯,你不記在心中,你不以為然,就永遠都解決不了。

我從小到現在養成一個觀念,對我一生的幫助很大。過去,我是在被打被罵中成長的,因為家庭貧窮,人也不是很聰明,經常被人欺負、歧視、壓迫、看不起。所有人都是看我貧窮、看我沒有用,看不起我,但是我卻有一個別人所不及的觀念,就是面對外境的打罵、是非……我都把它想成:「這是當然的!」總覺得,我在這裡讀書,接受訓練,苦行、困難是當然的啊!如果不當然,我要到哪裡接受教育?乃至在戒期中,我受的都是無理的教育,但是我認為以「無理」對「有理」,是有道理的。在無理之下都能服從,將來在無理的前面,還有什麼不能忍耐的呢?

因此,我心中非常感謝引禮師、感謝師兄的無理,何況只要我將來發揚真理就好了!坦白說,只要你能幹,不怕別人無理,別人無明、無理,那是當然的。一句「當然的」,問題就都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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