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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150 「行佛」是佛光人的目標

國際佛光會中華總會第四屆第九次理監事

暨督導分會長聯席會議

時間:二○○三年十一月九日

地點:三峽佛光山金光明寺大會堂

各位理事、督導、分會長和各位幹部,大家午安、大家好,阿彌陀佛!

從今天起有一個要求,以後集會前,大家掛腿靜坐三分鐘,眼觀鼻、鼻觀心,不要去想什麼,就是靜下來,甚至進入到睡眠狀態也不要緊。

今天是國際佛光會中華總會第四屆第九次理監事暨督導分會長聯席會議,我們好多重要的人士都來了:中華總會副總會長、佛光大學校長趙麗雲女士,南華大學校長陳淼勝先生,礁溪人文國小楊文貴校長,均頭中學校長易瑞僅女士,叢林學院院長滿謙法師……

做一個佛光人要提得起、放得下,要能走出去,也要能收回來,能靜能動、能大能小、能前能後、能有能無、能多能少。基督教只有一個上帝是萬能,佛教是每一個人統統都萬能、無所不能,所以我們萬能的佛光人,要能「走出去」。

我們今年倡導「走出去」,為了這樣一句號召,我自己也以身作則,向各位簡單報告最近兩個月走出去,遇到的一些情形。

近兩個月,我先到距離日本富士山不遠、本栖湖旁的本栖寺,那裡一年四季景色怡人。但是這個世界總給人憂煩、給人掛念,我一到日本,報紙、電視就講富士山在不久的將來會有一次火山爆發。當初的富士山就是由地震形成,現在富士山火山要爆發,影響所及在方圓幾十里、幾百里,其結果不禁令人擔心。

離開日本,來到韓國,韓國有「三寶」寺,一個是代表「佛寶」的通度寺,它擁有佛陀的袈裟,和佛光山是兄弟寺。我這一次去,他們特地把袈裟請出來給我瞻禮。

到了海印寺,受邀為當地法會圓滿前的信徒講話,信徒真是了不起,因為參加法會的人太多了,很多人都露天坐在地上、跪在地上幾個鐘頭。海印寺是「法寶」寺,供奉有木刻版大藏經,這是世界的財產、文化財,正在興建安置木板大藏經的房子,比人住的還要考究。

我也到了代表「僧寶」的松廣寺,這裡因為曾經出了十六位國師而得名,菩成老和尚跟佛光山有殊勝的因緣,他也一直把佛光山看得比自己的寺院還重要。

有一個笑話:佛寶寺、法寶寺、僧寶寺,各有一個人一起談話,談論究竟哪一個寺廟最大?佛寶寺的出家人就說:「當然佛寶寺最大。」為什麼佛寶寺最大?他說:「我們佛寶寺不但有二千多甲的土地,而且住有好幾千人,每次吃飯,煮飯的鍋子,就是人站到鍋裡面都看不到頭的,這很大啊!最重要的,我們煮菜,要坐船到這個菜鍋裡面才能舀到菜。」

海印寺的聽到了不服氣,「這有什麼了不起,我們海印寺,有五千多甲的土地!」五千多甲很大,佛光山才三十甲,等於是一百多個佛光山了。他說:「不但大,還高呢!」高到什麼程度?「我們住在山上的房子很高,人多要上廁所,一上廁所都要排隊,一排就是幾十個人、幾百個人,大便啊,要過三分鐘才能聽到『撲通!』你看,這多大多高!」

松廣寺這邊的人也說:「那有什麼了不起!我們松廣寺不但土地大、人多,而且我們出過十六個國師,每一個國師都是開悟的。」開悟就是世界都在他的心裡,「你看看,我們寺裡的國師擁有了地球、法界,你們能跟我們比嗎?」

確實,韓國的佛教了不起,據說全國的土地有百分之四十是屬於寺廟所有,韓國佛教的力量由此可以想見。韓國的信徒勇猛,出家人也很認真,幾乎每一個軍隊,一個連、一個排都有一個出家人做布教師。不像台灣只有監獄布教,軍營也要講佛教的。韓國的佛教一直想要和我們來往,因為他們感覺到一千多年來的韓國佛教慢慢老態了,不夠現代化,他們想要學習佛光山的現代化,所以一團一團、一隊一隊都到佛光山來,不過因為都是給旅行社辦理,好像來觀光一樣,能如何學到東西?所以,這一次我就跟他們的僧伽大學說:「你們可以有三十個青年學生到台灣來,我給你們兩個禮拜參觀道場、座談會、講習,這樣才能充分了解。」我也在海印寺邀請了三十位長老到台灣,十二月初會抵達。

在韓國的釜山要成立佛光會,邀我前往,釜山是韓國的一個工業城,不是很大的都市,當天集合了幾千人,大部分都是社會中堅分子、主流、教授、學者。

佛光會在日本,日本的出家人也能接受我們,日本的信徒尤其歡喜我們中國的寺廟,他說中國寺廟的佛祖金光光、亮晶晶的,可見得這個時代,光明、亮麗還是大家喜歡的。韓國寺院有他們的傳統,不過我想在這裡組織佛光會,將為佛教在韓國的發展注入新的血液。

接下來,我從韓國再回到日本,再轉機到美國洛杉磯,然後從邁阿密再轉到巴西開佛光會理事會議。

這一次在巴西聽到一句話,很值得貢獻給大家,我這一次在巴西大概住了有十天,因為如來寺要開光、落成。如來寺的佛光會做了不少事,把很多的中文書籍翻譯成葡萄牙文;收留了一、二百個青少年,每天為他們上佛學的課;有一百多個巴西人參加研究佛學、翻譯的工作。一些學者教授要我去參加他們的開會,當然樂於結緣,這許多人真是非常友善,看到我們來了很感動,還沒有講話就開始流淚,可見得他們歡喜中國人、歡喜佛教。巴西的警察總監,總監就像警務處長一樣的,還帶了一隊警察來,每天為我的進出開道,我覺得假如我是一個偉人,那還真痛苦,把我幾乎嚇得在房子裡面不敢動,因為我一動,那個警察就趕快出來要看我,好像被監視一樣,當然他們不是監視的。

後來總監夫婦來訪問我,他說:「我們好喜歡佛教,你們為什麼來得這麼遲?」我也讚美他:「你們巴西人都很善良、很好啊!」他就說:「我們沒有巴西人耶!」巴西一億六千萬人口怎麼沒有巴西人呢?「我們巴西的人都是其他地方移民來的,它本來沒有巴西人,不過大家移民到巴西,來到巴西的都是巴西人啊!」

我聽了以後就很感動,心裡想,我在台灣住了五十多年了,台灣都不承認我是台灣人,咦!他們一到巴西去就叫做巴西人。所以我感覺到我們台灣有一個觀念有點錯誤,就是一定把人分成外省人、本省人,甚至還有人講出「外省人滾回去!」誰是外省人?統統都是外省人耶!幾百年前台灣沒有人,台灣人都是從中國四面八方到台灣來的,台灣人也好、中國人也好,都是人啊!何必要分你啊、他啊?

我有一個感想,人用自己的框框來束縛自己,台灣人、澎湖人、永和人、板橋人,你何必那麼小呢?假如再小,像掃廁所就叫廁所人,你願意嗎?甚至掃廚房就叫廚房人;過去農夫種田,就有「莊稼人」,指田裡面的人。其實應該把人要擴大啊!我們都是地球人嘛!

所以,我是在想,救台灣,不要減弱台灣的力量,台灣只有二千三百萬人口,少了一個都覺得好可惜,我們應該要讓台灣二千三百萬人團結一心,讓台灣這塊土地得到發展,如果不這樣對待,一個小小的台灣在地球上算得了什麼東西?所以,民族凝聚的力量,在今後台灣是很重要的。

拿宗教來說好了,我和宗教的人士對談、對他們的訪問、對他們的捐助,我都不分宗教;佛光人到處熱心為社會服務,掃街、環保……做很多的事情,辦這樣、辦那樣,只是為了要促進社會和諧。以後,凡是促進和諧的人都是我們的朋友,凡是倡導分裂、造成對立的,我們佛光會都不來這一套。台灣當初也沒有人,來台灣的也不是台灣人,管你從世界哪裡來的,都是地球人,我們佛光會要擴大自己的理念,本著這樣的想法才能佛光普照啊!

在美國,也辦講習會、短期出家、皈依三寶,也辦寺廟的落成,我們統統都不去談它,就談我從美國到大陸揚州。我是江蘇揚州人,揚州在唐朝的時候出了一個了不起的出家人叫做鑑真大師,他經過了六次的艱難困苦,費了十二年的時間,進到日本弘揚佛法。過程中,被海盜搶劫、被颱風把船吹毀、被徒眾密告,政府把他逮捕,經過了十二年以後,在第六次終於成功東渡日本。跟隨他東渡的就有四百人以上,這裡面有藝術家、建築家、音樂家、農業專家,所以現在日本建的房子都是唐式的,就是受鑑真大師的影響,和服和筷子的使用也是受我們中國的影響,可以說鑑真大師是日本文化之父。

鑑真大師宣揚戒律,聖武天皇、光明皇后都要跟他受戒,所以日本由上而下,佛法的普遍很快。日本和中國在前唐朝時就一次一次地來往,直到二十幾年前,他們把鑑真大師徒弟雕刻的鑑真大師木雕像送回到中國大陸,中日之間就因鑑真大師的關係來往建交了。現在鑑真大師東渡日本一千二百五十年的紀念活動,寺院要為鑑真大師辦一個大學,他們想到我也是揚州人,就要我回去。我想,在台灣多少揚州人找我組同鄉會,我都不參加的,為什麼?我是地球人,怎麼參加揚州同鄉會?我不喜歡「同鄉」,我喜歡「同人」。不過那邊催得很緊,他說:「你回來,我們這個會才能有盛況啊!」我不覺得,不過也是真的,現場是幾萬人的場面。

在集會的時候,北京宗教局的局長講話,說到辦鑑真大師學校,將來要走國際的路線,要能用英文、用國際的語言交流。他講過了以後,請我講,我正好利用這個機會,臨時請慈惠法師替我翻譯日文,請妙光法師替我翻譯英文。過去佛教的出家人一般是被看不起的,因為佛教沒有人才啊!但現在不是,這次現場有三百多個日本人,我們所講的日本話、英文都不差,甚至比他們還要好,因此他們對出家人也另眼看待,提升了佛教的聲望。

大陸行圓滿後,因為在洛杉磯承諾人家一件事情要兌現,所以又飛了十幾個小時到洛杉磯講了一場話,睡了一覺,又坐飛機回台灣,這一切都是為了「走出去」,甚至現在不是走出去,走還好一點,是「飛出去」啊!回到台灣,又繼續在台北國父紀念館,主持第三十年在國父紀念館的講演。

我自己五十年的弘法經歷,其實不只五十年,五十六年了,我是把前面的六年做為自己從事教育的時期,一直到民國四十二年(一九五三年)春天到宜蘭,從那時候起開始講經,帶著青年弘法隊、歌詠隊開始走出去,我想台灣的佛教也是因為「走出去」,才有現在這樣的盛況。我想,現在世界的佛教也是要靠佛光會的大家「走出去」,走出去當然要花時間、花錢,不過人生到世間上來了一趟,你不把這個世界走一走也很可惜。我有時候也不忍心佛光會常常要開會,讓你們東奔西跑,老是要出國、浪費時間、花錢;但是有時候也想,你不走一走,老是在家庭裡面、老是在框框裡面,你的世界太小了,應該要看看這個地球、看看這個世界、看看各地奇異的風俗、山水人情,才不負到這個世間上來,所以我們也學習佛陀的佛光普照,要讓法水長流。

「行佛」是佛光人的目標。過去一般信佛的人太被動。「你信什麼教?」「佛教。」「佛教好不好?」「不知道,我家裡過去都是信佛教嘛!」「你信佛教,你有去拜拜嗎?」「有,我是到那個寺廟拜拜。」其實也不是到寺廟,是到媽祖宮拜,他也說是佛教;到城隍廟拜拜,他也說是佛教。一般的信佛、拜佛大部分都是求佛,這是我們中國人的慣性,非常可惜,信宗教只是為了求發財、升官、考試錄取、找到好女婿、嫁一個好丈夫,都是在要求神明能給我什麼,可以說中國的宗教信仰是建立在貪心的上面。

宗教的教義,像西方的宗教講究犧牲、奉獻、超越、提升人心,在宗教裡面去擴大、淨化自己。其實佛教必定比西方的宗教好,為什麼我們不能提升我們的信仰?所以,我們佛光會要為佛教徒做個示範,我們願意從信佛、拜佛、求佛而昇華到行佛。

曹仲植老先生這兩天都去聽我在台北國父紀念館的唱頌講座,他說:「四十年前,師父您叫我行佛,我照您的意思做,這多少年來已經捐輪椅十幾萬部。」一部輪椅要多少錢?一百塊美金,加起來就有一千多萬美金了,但是到現在他也沒有少了什麼。我講過「金錢為自己用,愈用愈少;金錢為人用,愈用愈多、愈用愈快樂。」當然了,像你們有家庭、家人的,每天不能不預算,所以要「開源節流」。有時候也不一定光是各個朝金錢看,你從人緣上看,人緣裡面有金錢;你從智慧裡面看,智慧裡面有金錢;你從發心上看,發心裡面有金錢,所以佛教有很多好的方法是我們沒有做到的,能做到就能證明自己擁有富貴榮華。

各位要怎麼樣行佛?佛光會廣結善緣,廣為社會服務,鼓勵人家看人間衛視、訂閱《人間福報》、加入會員,勸人皈依三寶、參加短期出家、受八關齋戒,掃街、環保、社區服務、助人一臂之力,甚至佛光會多年來倡導「三好運動」:做好事、說好話、存好心,這都是行佛。在家能孝順父母、夫妻和睦、相親相愛,能好好教育兒女,自家整齊清潔、上慈下孝;朋友之間能講信義、講誠實,這都能改變社會的風氣,而不流於世俗。台灣的社會人心太過浮盪,我們要能做台灣的中流砥柱。

每次到世界各地走動,聽到別人對台灣的評價都是感到沒有未來,但是我每次回到台灣看到我們的佛光會,都覺得非常有信心、我們台灣非常有未來,為什麼?這一定得靠我們佛光會、佛光人來提升。所以我們不必小看自己,我們每一個佛光人要散播我們的熱、散播我們的力、散播我們的光,把台灣的風氣帶動。假如大家在社會上,除了要學習佛法、昇華自己的人格道德以外,也想要發財,這也有很多的機會,不瞞各位說,我是個出家人,我不想要發財,但假使要想發財,我覺得發財也很容易,你勤勞,勤勞就能發財;你結緣,結緣就能發財;你做好事、有信用,有信用就能發財;你正直、有道德,做人就能發財。

舉個具體的事例。假如我們佛光人願意開滴水坊,也是可以發財的,開素菜館也可以發財的啊!我記得佛光大學、南華大學才開始辦的時候,為了興學,我們員林一些信徒擺了小攤賣麵,不是每個月都賣幾十萬?我們台北有好幾個信徒不是做環保資源回收,一個月都能賣幾十萬塊錢?最初去收垃圾,家裡的人都不同意,「你在家做大老闆、做老闆娘,怎麼跑去收垃圾?」有一天,一位信徒把好多的婦女找來一起做環保,把先生也帶來看,一看感動,「哎呀!太太啊,我不知道你是這樣的好人好心,做這樣的好事。好!我以後送便當給你們吃、送礦泉水給你們喝。」我們的信仰是有感動的,感動就能發財啊!

像我這一次到揚州去,許多幹部一直跟我說:「你到揚州來投資啊!你到上海來投資啊!」我說:「我出家人,我已經投資了,出家人就是投資,投資『將來成佛』耶!」投資就是為了要發財,而我佛法的財富很多、很廣,就是發財啊!

現在我看大陸經濟起飛、成長,一個個在經濟上都擁有實力,買什麼東西都要名牌,我不懂什麼東西叫名牌,但我們佛光人統統都是名牌,貨真價實,所以你們這個名牌去,我想一定會有人歡喜、有人要的。

我一再希望有因緣到中南半島去傳教,讓中南半島這許多南傳佛教的國家來學英文。我們傳播的是大乘佛法,而他在學英文的當中,無形地就學會了大乘佛法。所謂南北傳的佛教要統一,在家眾、出家眾要統一,海峽兩岸要統一,我覺得宇宙之間、世間上無論什麼東西,統一很好,要分工、不要分工都可以,能分能合、能合能分。我感受到世間上的人不應該只有一條路,人應該有好多條路,所以想問題也不要只想一個問題,「思想一二三」,你做什麼事,都要想到第一案怎麼做、第二案怎麼做、第三案怎麼做,要有幾個案可以比較;你做什麼生意也是,第一想做什麼、第二、第三……比較一下,思想裡面的一二三就是智慧、就是有比較,可以分辨出是非、善惡、好壞來。

有一首歌叫做「當我們同在一起」,每次開會,我都願意和你們融和,就是希望你們有什麼事情,能可以提出來大家討論、交心。十八羅漢裡面有一個剖心羅漢,他把心扒開,要讓大家看清他的心就是這樣,我們今天也是一樣,把我們的心扒開給人看看,心意要交流。

我今天早上去看我們的總會長吳伯雄居士,他在床上手舞足蹈、精神抖擻地跟我講話,他過去稍有中風,不過他感受到佛菩薩的加被,只經過一點小小手術,應該再二天就可以回家了。他知道今天下午原本是他要來跟各位見面的,當然醫師阻止他不能來,所以他要我代替問候大家。他說了一句話:「我參加佛光會,我希望能夠得到一個全勤獎,可是到了今天,這一次卻不能參加。」我說:「沒關係!你昨天不是叫你的太太帶了多少孫女兒到台北國父紀念館嗎?這也是代你參加了,而我今天也是代你參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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