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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268 佛化的家庭

為來自全台及金門、澎湖外島之佛光會幹部開示

時間:二○一六年十月八日

地點:佛光山東禪樓禮堂

各位佛光人,大家平安吉祥、大家好!

我今年九十歲,六十八年前到台灣來。你們當中有六十八年前到台灣來的人嗎?如果依照到台灣來的時間,我應該是你們的老大了。

佛光山建設到今年五十年,國際佛光會成立二十五年,是民國八十年(一九九一)在台北國父紀念館成立的。光陰很快,這二十五年來,靠著佛光會的你們大家,幫助了台灣佛教的發展,甚至可以說,雖然社會很混亂,但是佛光會的幹部、會員在台灣擎天一柱,正義、勤勞、發心,真正地在為台灣樹立形象。所以我很希望能有多一些人了解你們,不只是對佛光會的貢獻,還有對台灣社會的服務奉獻。我覺得,能讓台灣在國際上給人感受到台灣人民的善良、美麗,讓台灣有「台灣最美麗的風景是人」稱譽的,佛光人是不能缺席的。

我在六十八年前到台灣來的時候,台灣佛教是一片荒蕪,幾乎沒有出家人。縱有一些寺院,也都是老臣凋謝。比方說,台灣早期也有名山道場,如基隆月眉山靈泉寺、台北觀音山凌雲寺、中壢圓光寺、苗栗法雲寺、台中寶覺寺、嘉義關子嶺、台南大仙寺、高雄大岡山超峰寺、高雄龍泉寺、屏東東山寺,都是建築得有模有樣,只是裡面的領導人都年老過世了。當然,也有像台中寶覺寺、法華寺的寺院,不過他們是日本式的出家人,有妻兒、家庭,也不能完全叫做僧侶。

在那個時期,由於國共戰爭的關係,大陸上有一些出家人,大概也有一百人左右來到了台灣。當然,大陸的出家人都經過寺院大叢林的訓練,在戒律、威儀、學識方面都有些基礎。

那時候,慈航法師在彌勒內院發起「搶救僧寶」,幫助大陸來台的僧人,給他們受教育;南亭法師在台北主持華嚴蓮社,一些達官貴人都爭相到那裡,因為那裡素菜做得好吃;東初法師則把「中國佛教會」的那塊招牌扛到台灣,表示大陸的中國佛教會要在台灣做基地,同時也辦了《人生雜誌》。另外,大陸有名的金山寺太滄老和尚、常州天寧寺證蓮老和尚,以及印順法師、默如法師、戒德法師、演培法師、續明法師、白聖法師、一般的大德們,也都聚集在台北市,一下子,台北的佛教就非常興盛。

但是這時候,台灣各個地方神道教的寺廟興起,像北港媽祖宮、大甲鎮瀾宮、獅頭山勸化堂、新竹城隍廟、台北的祖師廟、龍山寺,甚至已經到了台灣南部,像台南的南鯤鯓、麻豆的五王廟……一時間,神道教寺廟在台灣各縣市發展起來,與台北那許多的外省老和尚,共同為台灣的宗教發展而努力。

但是有一個困難,蔣夫人(蔣宋美齡)是基督教徒,他下令所有的報紙不可以刊登佛教的好事,報導壞事不要緊,甚至所有的神道寺廟不可以拜拜,要取締拜拜。

台灣有一些善良的老百姓,雖不是正信的佛教徒,但能拜神也是很好的事,為什麼不讓他們拜呢?你們達官貴人,天天在官邸裡大吃大喝、舉辦舞會,吃喝玩樂,而老百姓一年的辛苦,就只是希望藉由拜拜的這個時候,大家吃一點什麼,彼此聯誼、聯誼,就算不站在宗教立場,而站在社會立場來說,拜拜對於人民安樂,也能起到鼓勵向上、增加動力的作用。

政府取締拜拜,大家都很不能接受,所以那時候,我們就自告奮勇地出來調和,建議不叫「取締拜拜」,說「改良拜拜」就好了。

另外,內政部、台灣省政府民政廳多少的單行法規,規定寺廟建築、修繕不可以超過五萬塊錢,新的寺廟不可建、舊的寺廟不可修,那不就更加會讓佛教滅亡了?還有所有的寺廟,每一個月一定要把收支帳目張貼在山門口,供給信徒了解;所有的寺廟,不可以自行開功德箱,一定要由鄉公所的人員來開啟。

尤其有一個不合理的政策,一間寺廟有兩個頭,一個叫「管理人」,一個叫「住持」,那麼某一些出家人,因為不懂這許多法令,就在辛辛苦苦地建了一間寺廟,即將當住持的時候,問題也跟著來了。就好像佛光山建築完成後,要到高雄縣政府做寺廟登記,照理說,我建了佛光山,我就是住持,但縣政府卻說:「不行!你要找一個管理人。」為什麼我要找管理人?他說:「一個寺廟應該要有管理人啊!」我心裡想:「也好,找一個官員、議員、鄉民代表做為我們的管理人,也是幫助我們更有力量。」

那個時候,一個鄉民代表在台上講話,我們坐在台下,他是正眼也不瞧的,可以說出家人完全沒有地位。但是既然縣政府這樣說,「好!找他做管理人。」

原來,政府把管理人認為是董事會的董事長,而住持就等於是總經理,是聘請來的。所以,管理人可以把總經理的住持解聘。也因此,很多的和尚進了寺廟以後,鄉民代表為了意見不同就開除他。

當然,那時候台灣的選舉人知道寺廟重視信徒,凡是捐獻五百塊錢的人,就可以做信徒,所以要想管理一間大寺廟的,只要找一百個人,一個人捐五百塊錢給寺廟,等到選舉投票的時候,他有了這一百個人,也就有一百票,必定能當選董事長(管理人)。換句話說,只要有五萬塊錢,就可以買到一間大寺廟的管理權。初期的台灣佛教是這樣的情況。

那麼,經過了我們多次跟政府交涉、抗爭,慢慢地也喚起信徒重視佛教的法令。

中華民國在民國十八年(一九二九),是佛教最衰微的時候,提倡「廟產興學」,寺廟駐兵,寺廟根本就已經不成寺廟了。雪上加霜地,又訂了一個〈監督寺廟條例〉,寺廟變成是政府的。本來是「管理」,後來改成「監督」,使得佛教慢慢地和民間在信徒、在信仰上都有了距離。可憐的佛教,也沒有什麼人才,就這樣把都市都讓給了基督教,出家人跑到了深山,寺廟進入了深山,把每一個家庭也都讓給了基督教去做家庭禮拜、做主日學,沒有什麼佛教家庭了,家庭都變成基督教的教堂。

另一方面,寺廟的一些老出家人,幾乎國民小學畢業的不多,頂多是在身分證上寫「私塾一年」、「私塾二年」,要找個小學畢業的出家人都不容易。這樣的佛教還有什麼希望嗎?當然,也有人辦教育,尤其慈航法師最熱心辦佛學院,也造就了不少台灣的和外省的年輕人才。

在這時候,有一個佛教的機緣到了,蔣夫人(蔣宋美齡)為了國是,到美國去訪問。民國四十三年(一九五四)慈航法師去世,五年後的這個時間正是要開缸的時候,一打開,赫然發現是「肉身不壞」。過去,中央社、《中央日報》受蔣夫人的壓力,不准報導宗教訊息,這一次他們得到這一個機會,每天都是全版報導,說:「慈航法師肉身不壞!」所以從台北到汐止的公路上,每天人潮洶湧,大家都要去向慈航法師肉身不壞的肉身菩薩禮拜。

我想,那是一個佛教的轉機。後來,經過我們不斷地宣揚佛教,除了有一些知識分子、學校老師、青年、學生參加佛教以外,尤其軍人,到底還是愛好和平,不希望戰爭,還是講究紀律、要守法,所以容易親近佛教。

那個時候,像我個人在宜蘭念佛會,就有(慈)惠法師、(慈)容法師那一幫青年,以及許多的中學教師,甚至通信兵學校校長任之江就是一個佛教徒。包括通信兵學校裡的人才,少將、上校、中校也都來做念佛會的會員,參加文藝補習班,組織歌詠隊、弘法隊,到各處去弘法。

我記得,那時候慈容法師還是個在家小姐,講話聲音很好聽,他透過喇叭用台灣話大聲地廣播,說:「咱的佛教來了!咱的佛教來了!」(大眾鼓掌)一般的信徒受到過去信仰上的壓制,忽然聽到這麼一個聲音,「原來,我們信仰的佛教又來了!」都覺得很興奮。

那時候台灣已經有了電視台,電視轉播才剛開始流行,只要這戶人家家裡有一部電視機,隔壁鄰居都會跑到他的家裡,站在一旁一起收看。在電視裡天天播放的都是基督教節目,如《溫暖人間》等等,基督教的節目可以播出,佛教卻不能。想到佛教不能上電視,有這麼落伍啊?也不惜一切,「我們要上電視!」

我記得,製作一集二十四分鐘的節目,要十二萬塊錢,那是一筆很相當的價碼。就在製作費、播出費都講定,電視台也同意讓我們上電視之後,為了擴大宣傳,我們又在《中央日報》裡刊登廣告,周知哪一天晚上七點鐘佛教節目發表,大家可以守在電視機前觀看,沒想到就在要播出的這一天,因為報紙的刊登蔣夫人看到了,下令不准播出,電視台當然是聽他的話不播出了。

那一天,我在上午九點鐘接到電視台通知,說晚上的節目不可以發表的時候,簡直如晴天霹靂。我們都已經在報紙上刊登訊息了,現在卻不准我們播出,失去信用比失去生命還要嚴重啊!

我找到蔣緯國將軍,他平日和我有來往,但是也沒有辦法,因為他敵不過蔣夫人;我找郝柏村將軍,他也回答沒有辦法。這一天,我就在那裡不斷地打電話,找見過面的、跟我有來往的一些朋友、將軍,但是找了多少人,他們都不得辦法。

後來,電視台又說:「這樣好吧?既然和尚不可以出現在節目裡,我就替你把節目中沒有出家人的畫面播出吧!」我也只有接受、妥協了。

可以說,為了讓佛教上電視,受到的屈辱不勝枚舉,不過總是要奮鬥。慢慢地,電視台也不要那十二萬塊錢製播費了,反而要求為我製作五分鐘講話節目,每次還給我一萬塊錢。錢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世間無常,「三十年風水輪流轉」,總會有變化的,只要我們有心、有願、肯奮鬥,沒有不能成功的事情。

早年我在台灣弘法,對於教界的聲音也是很難應付的,因為老法師不肯出來傳道,而我們年輕人站出來了,那許多老法師又不高興,認為我們太活躍,沾了他們的光采,所以這也給我們帶來了一些壓力。

記得過去屏東東山寺辦有一所佛學院,住持老尼師做主請了我擔任教師。我心裡想:「不光是在外面傳教,能夠在佛學院裡教書,培養傳教人才也很重要啊!」就接受了他的邀請。可是過幾天,他卻披了袈裟到高雄找我,當著我的面跪下來,說:「法師!對不起,佛教會不准我請你做教師。」

我心想:「佛教會有什麼權力能干涉你不准請我做教師呢?」不過,這也不必要去跟人家辯論。我就說:「謝謝,不要緊,沒有關係!」當時也激起我一個願心:「你不准我做教師,那我就來辦一所佛學院!」當然,我也沒有地方可以辦,不過高雄壽山寺才剛剛建,雖然空間小,辦個二十個人的佛學院總可以吧?所以,壓力不要緊,只要我們有願力。

「我來辦二十人的佛學院!」辦了一年以後,第二年還要招生,又是二十個人來了。沒有地方擴大啊!廟裡有個納骨堂,我們就在骨灰罐的旁邊擺了桌子,一樣也能上課。那時候的年輕人也很可愛,不會忌諱,就這樣又在納骨堂裡增加了一班。

第三年又來了。辦佛學院每年都要招生,不得辦法,我就想:「沒有關係!我們就利用餐廳的空間讓學生讀書,待學生下課後,書收起來,就可以恢復為吃飯的齋堂。甚至吃過飯,把書拿出來,又可以成為教室,開始上課。」但這實在是很麻煩的事,何況學生人數已經到了八十個。

有一次地震搖晃了很久,因為樓房高,更加感覺到搖動得厲害,當然學生就要往外面跑,萬一樓房倒下來很危險。八十個學生一跑出去,對面的警察局第四分局和民防指揮部看到了,「還得了!在我們對門過去的小小壽山寺,裡面怎麼住了這麼多人呢?」他們很訝異。

總之,學習環境雖然困難,但是為了佛教,大家還是克服了。

後來想到慈莊、慈惠、慈容法師他們在高雄有一棟別墅,做為佛教文化服務處,很漂亮,位在大港埔(高雄市新興區舊名)中山路的邊上。過去我也幫助他們寫信、發展,從他們八千塊一股來參加,不到三、五年,佛教文化服務處的基本金就已經到了三、五百萬,發展得好快。那時候佛教買書、購買法器的風氣很盛,尤其陀羅尼經被,大家遠從泰國、菲律賓等地紛紛地要來買,就像搶購一樣。另外,還發行有佛教的唱片等等。可以說,在佛教發展的初期,凡是我有一些創新的東西,都非常地受歡迎。

我就不客氣跟他們說:「這個房子,你們不要以為幾個人住在裡面很舒服,我們把它賣了,用那個錢來買山地,擴大建築,就可以辦佛學院了。」他們沒有二話,立刻說:「很好!由師父決定。」我們也就這樣決定了。

佛光山這一塊地,最初只是萬壽園到不二門。大雄寶殿、朝山會舘的地都不是我們的;雲居樓、傳燈樓的地也都不是我們的,是後來才慢慢買下來的。

這五十年來,在佛光山,假如有人問:「有困難嗎?」困難倒不是很大,但壓力不是沒有。像藍毗尼園,記得過去那不到二分的地是很荒涼的,種著鳳梨。最初我要跟地主購買的時候,他說要八萬塊錢,我說:「才這麼一點地,八萬塊太多了吧!」那時候,地主也還沒有土地所有權,那不過是放領的土地,是公家的。我就說:「你把權利讓給我吧。」其實,出讓那塊土地,頂多只要一萬塊錢左右,但我說:「我用二萬塊錢跟你買。」他不肯,堅持要八萬塊錢,一塊都不能少。我當然是不服氣,就說:「不買!」

過了一個禮拜,我心裡想:「我要建大雄寶殿,那個地方和大雄寶殿靠近,關係重要,還是要買。好啦!八萬塊給你吧。」

沒想到,他說:「不行,十六萬!」

「隔了一個禮拜就漲價?」

他說:「你要買就買,不買就算了。」

聽了他的話,我心裡生氣,也不服氣,「不賣就不賣!」

但是過了一、二個禮拜,又想:「不買不行,我很需要,他可以不賣,但我不能不買啊!算了!就用十六萬塊錢跟他買了,錢去了會再來,地永遠會存在。」

「十六萬買了!」

結果他說:「不賣!四十萬!」

當然我很生氣,不過氣也沒有用,我心裡早有準備,立刻就給了他四十萬。他也有信用,錢拿了去之後,就說:「土地給你!」

所以那麼一塊小小的地,在五十年前是花了四十萬塊錢才把它買下來的。其他如男眾部到寶橋後面的地,也是一點一點買下的;現在萬壽園對面的那一塊平地,當初也是論坪算錢的;佛陀紀念館前面的問道堂,那塊地在二十年前,是十萬塊錢一坪;彌勒佛像前面的那麼一點地,也是十萬塊錢一坪。總之,買土地的點點滴滴,是那麼樣艱難困苦。

不過,信徒們都很可愛、很了不起。可以說,當年如果佛光山沒有信徒幫忙,就沒有佛光山,乃至於後來的佛陀紀念館,也是集「千家寺院、百萬人士」的力量才建成的;當然到了那個時期,佛光山宣傳的力量是比較強盛一點了。那一塊五十多公頃的土地,是靠著曹仲植、潘孝銳、張姚宏影等人的極力說服,逼著我買,才買下來的。我說:「不行啊!那麼貴。」他們還勸我:「貴也是要買,靠近佛光山啊!」所以是在他們的幫忙下,才有了那一塊地。

在興建了佛陀紀念館之後,最近有一棟新的建築,你們還沒有看過,叫做「藏經樓」,等到將來有機會,可以到裡面去看一看,那是靠著佛光山一千多位徒眾的單銀、法會誦經的紅包,以及在外教書,從事幼稚園、中學、大學教職的所得,慢慢集合起來,建設完成的。

慈容法師:師父出書的版稅很多。

大師:對了,我也有版稅。不過現在我要告訴各位,我有一個性格,我一生都不積聚錢財。關於錢財,剛才講到在佛光山有什麼困難,我再講一個困難給你們聽。

五十年前,佛光山開山要舉行奠基典禮,台北的東初法師也來參加。那時候,土地從萬壽園到不二門,只要花二、三十萬塊錢就可以買到,很便宜。舉行典禮的時候,他跟我說:「你借八十萬給我好嗎?我過幾天就還你。」我心裡想:「慈惠法師他們把房子賣了,所得的錢是要用來買地建佛光山的,怎麼能借給你呢?」不過他說:「我過幾天就還給你。」我也就想:「八十萬就借給他吧!」既然他說是借用,會還給我,所以過幾天,我也就不客氣地跟他要了,「老師啊!我要開始動工了,錢要還給我啊!」

他怎麼跟我說呢?他說:「還你,我是沒有辦法了。」接著他說:「這樣好了,我這裡出版了一套《禪學大成》,我給你二十套,就算作是那八十萬塊錢吧。」事實上,那二十套都拿來給我,就是二十塊錢,也沒有人要啊!總之,正在要緊的時候,我這八十萬塊錢就跟著泡湯了。

不過,這也不算困難。即使人家給我的困難,或者什麼困難的事情,都不要緊,佛教裡講的「緣分」、「發心」,會讓我們沒有困難。所以後來就有一些教人感到莫名其妙的緣分,像吳大海居士,怎麼一個晉安製藥廠的老闆,會從家裡跑來,轉了一轉,就說:「你山上沒有水,我捐一座水塔。」「大海之水」水塔,就是後來我用他的名字起的。從此,山上就有了水。又例如吳修齊居士,他說:「我開設水泥廠,捐給你水泥;你要建教室,我捐你幾間教室。」統統都是自動來發心的。

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佛光山最初沒有信徒發心,就沒有佛光山。這二十五年來,如果沒有佛光會,沒有你們這許多重要的幹部,佛光山的發展也不會有這麼快速的氣勢,也不會有什麼國際化、人間化,「化」不起來啊!所以很感謝你們大家,功德無量。

我也曾經講過,我們的佛光人可以到東南亞弘法,那裡的生活比較窮苦,一個月大概只有台幣一千塊左右的生活費而已,假如我們在台灣的生活消費是兩萬、三萬台幣,那麼到那裡是可以用上幾個月的。現在我們的佛光會並不是沒有這個力量,佛光山也不是沒有這個力量,甚至於各位也不是說沒有這個發心,我們可以向東南亞進軍!

例如,現在慧顯法師在印度成立沙彌學園,小孩從十歲、十二歲、十八歲到二十歲不等,已經有一百多個人,全部都會講中國話、會五堂功課。前不久,有幾十個人回到佛光山,每一個都到我面前誓願要復興印度佛教。

我們在新德里有沙彌學園;在菩提迦耶有佛學院、育幼院;在加爾各達有禪淨中心,但是沒有人手。很可憐的,像慧顯法師只帶了一位教士,兩個人照顧一百多個小孩。雖然他也一再說:「再來人。」但是佛光山的人不夠用啊!而現在我們有這麼多的佛光人、在家菩薩,怎麼不來參加呢?

又例如,我們在巴西的「如來之子」足球隊。你們要知道,這一次他們到台灣來,光是跟警官學校比賽,一場足球賽下來,比數八比零,如來之子是八,警官學校是零。不過,就在賽程快要結束的時候,有人打電話告訴我:「師父!我們要贏了,八比零啊!」我說:「這給警官學校太難堪了吧?放水!讓他們贏一分,好看一點。」所以,最後他們贏回一分,是八比一。(大眾笑)

到底巴西是個足球國家,那許多小孩子從八、九歲就跟著我們,到現在都已經二十歲左右了,踢起足球來,真是本領很高。他們除了到台灣,也到大陸、日本比賽了多少場,大部分都是贏的多、輸的少。所以,踢足球也為我們增加了佛教的人口,創造了社會對佛教的注意力。

再以菲律賓「佛陀傳音樂劇」來說。其實早在一百年前,就有好多的中國和尚到菲律賓傳教,但是一百年來,都沒有一個菲律賓人信仰佛教。為什麼?一來彼此語言不通,二來他們信仰天主教,而我們是佛教,也就不共來往。但是現在佛光山有了英文人才去弘法,情況大有不同。你們不也在山上看到那許多菲律賓的青年皈依三寶、受持五戒,甚至參加短期出家,誓願將來要在菲律賓傳播佛教嗎?不過,我也鼓勵他們:「沒有關係!你們還是按規定信仰天主教,但也可以同時信仰佛教。信天主教,再信佛教,信仰兩個宗教不要緊啊!」就像在台灣,既信仰神道教也信仰佛教的人多得是。

他們聽了我的鼓勵,也有從天主教慢慢走上佛教的。我想再給我們十年、二十年,這些十幾歲的年輕人四十歲了,在社會上甚至可能做到總統、省長、警察局長了,那麼佛教還怕在菲律賓沒有前途、沒有希望嗎?

另外,我們在奧地利維也納的佛光青年愛樂團,不少成員是世界級的音樂家。去年春節到山上來演,也都誓願要為佛教作曲、為佛教唱歌,要把所有人等都唱到佛教裡來。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我們的發展,可以說是國際性的啊!

現在全世界的佛光人幾乎都動員起來了,今天在台灣的你們這許多重要幹部,我再一次地呼籲,我們要想一個辦法,慈濟功德會都能讓在家人參與佛教事業,難道佛光會、佛光山,我們不能共同來為佛教努力嗎?福智,他們的在家眾可以做總幹事、執行長,難道我們在佛教裡,不能做執行長、做總幹事嗎?

我們發展的機會很多,甚至在我的心裡,當然現在還只是初步構想,有計畫要把大甲妙法寺給我們中年以上想要過佛教生活的男眾,可以到那裡去;希望留在佛教裡的女眾,就讓他們在彰化福山寺。

出家、不出家不重要,不過有一個觀念很重要,佛光會的信徒有一個最大的錯誤,就是認為:「我們不能拿佛教的錢。」事實上,你不拿佛教的錢,那我佛光大學、南華大學就辦不起來了,因為誰會願意來教書呢?一定要有多少的待遇,人家才肯來,任何人都要生活啊!

在佛教裡有一句話:「施者、受者,等無差別。」不是我布施,才有功德,你接受的人,也有功德。例如,等一會兒中午吃飯,是我請客,但是你們來吃飯,不用謝謝我,反而我要感謝你們賞光,給我榮耀,看得起我,才願意來吃這一頓飯。所以,接受布施的人也是很偉大的。你們不都看到佛教裡,打齋的人還要去拜齋嗎?我打齋請你們吃飯,還要向你們禮拜,感謝你們接受供養。

所以,我覺得佛光人要有一個觀念,在佛教裡不可以做一半的信徒,你以為:「我是來做義工、來幫忙的,不要拿待遇、不要拿錢、不要拿路費。」這是錯誤的,佛教一定要有制度。

記得六十年前,關子嶺碧雲寺找我辦佛學院,我說:「可以,但是我要告訴你們,假如你要辦三十個學生的佛學院,我必須請四個老師,那麼算一算,包括老師的待遇、吃飯等等,一個月至少要有四萬塊錢的支出,請你先把三年的基金存到銀行裡,如果一年五十萬的話,三年就是一百五十萬,這樣我才好去替你辦。」但是這時候,我卻看到管理人一副很看不起我的樣子,「哼!出家人那麼好錢!」其實我一生都不要錢,但是我要給他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皇帝不睬餓兵啊!沒有錢怎麼好辦事呢?我個人可以不要錢,但是辦事業不可以不要錢。所以,我覺得這要有制度。

今後做職員的,或者你說要少拿一點,但就算是最發心的,至少也要拿個車馬費、零用金吧,總要維持家用。我覺得對於待遇,恐怕需要大家改變觀念,要接受,佛教才會有辦法。

有的人說:「哎呀!我不要、我不要!」你不要,是給我的困難。因為你不要,下次我再找別人,他也說不要了。為什麼?他會說:「那個人沒有要,我現在拿了,會給人家講話,乾脆我也不要。」你不要、他不要,最後佛教就沒有辦法了。

我認為,即使你個人有辦法,可以不要,但是按照制度上的規定,你還是不能不要。你有聽說哪一個國家的公務員在發薪水的時候,說「我不要」嗎?沒有。要或不要,總之該給多少就是要給,任隨你拿去布施、捐獻都好,但不能說你不要。

我剛才倡導的這一個觀念,是因為早期在新竹的時候,每到了吃飯時間,那許多義工都趕著回家去,各個都說:「我不能吃佛教的飯。」其實,你知道嗎?吃飯也是功德。在佛教裡,有所謂「五堂功課」,也就是修行的五堂功課,早課、晚課是兩堂功課,早餐、午餐也是兩堂功課,你吃早飯、吃中飯就有功德,另外還有個午殿,所以生活中的衣食住行都是修行。

我是覺得剛才講的這一個觀念,大概是過去我們和福智、慈濟有一點不一樣的地方。現在我們也要讓有為的佛光人,不一定是在社會上服務,到佛教裡來服務也是一樣的。

所,對於在台北傳道協會(今名「中華古今人文協會」)服務的人不拿薪水,我認為這會讓佛教以後沒有辦法。有的人會想:「你不拿薪水很偉大,如果我拿了薪水,人家就會怪我啊!會說:『你看人家在傳道協會服務的某某都不要薪水。』這樣我怎麼能要呢?算了,我還是不要到佛教。」這麼一來,佛教就沒有專業人才了,大家都只是在佛教的邊緣跑跑龍套,不肯進入到佛教的核心做佛教的主人,承擔說「我是執行長」、「我是總幹事」、「我是主任」、「我要這樣」、「我要那樣」。

佛教是四眾共有的。所以我說的第一個觀念,各位大家聽了以後,能不能改變?以後佛光人可以到佛教來服務,可以接受薪水,可以專職。在佛光山,像保安人員,如果沒有給他薪水,他怎麼能替我們做保安呢?水電組,如果不給他薪水,他怎麼能替我們做水電?

是不錯,你到台北哪個公司上班,或許可以領到四萬塊的薪水,或者更多五萬塊,不過到了月底,五萬塊還是沒有了。為什麼?要給房租、給交通費、付餐費……賺來的錢,最後還是都用了。

但是在佛光山,可能你拿兩萬八,到了月底還是兩萬八。為什麼?吃飯不要花錢,住宿也不要花錢,這很划得來呀!但大家不會算,寧可以想:「我在佛光山只領二萬八,不夠用,我到台北去可以有三萬六,待遇比較好。」事實上,你領三萬六,但是到了月底,還是沒有錢啊!

我想關於這一個觀念問題,不知道你們大家能不能接受我的這個講法、想法?贊成不贊成,先有一個人來代表大家說話好嗎?贊成我的人,請表示一下。(大眾鼓掌)

你們鼓掌的人,表示贊成我,那麼不贊成的,大家把話講清楚、說明白,說出困難之處,沒有關係。

覺培法師:師父,您講到佛光會幹部、佛光山信徒都不拿佛門的錢,傳道協會(今名「中華古今人文協會)的胡麗惠就是不拿錢的那一位,現在就請他自己講。

大師:不拿錢是錯誤的!

胡麗惠:向師父懺悔,因為傳道協會目前還是草創期,跟您報告,如果開始有事業體的時候,我們一定拿薪水,讓大家能夠長期在我們的事業體系下服務。我們一定會遵從師父您的意思去發展,請師父您放心。

大師:等到事業體出來再拿薪水,已經嫌遲了,現在可以少拿一點,但還是要拿。(大眾笑)

我預備建一棟大樓,叫做「傳道協會」,完全交由在家居士經營。同時規劃哪一層樓做贈送書籍用、哪一層樓做滴水坊用、哪一層樓做素菜館用、哪一層樓做什麼總部用、哪一層樓做佛光會用……可以建二十二層大樓。

我在想,在我有生之年要把它完成,讓在家的你們有用武之地呀!否則沒有地方,在馬路上也不好辦公,在公共汽車裡也不好辦公,我們一定要有一個根據地。我是慢慢地在進行,但是最重要的還是大家的觀念、共識。

天下文化請來外國人士到台灣講演,每一次大概都要花十萬美金以上。我就問高(希均)教授:「請他們來講演,花那麼多錢,值得嗎?」他說:「值得。」我說:「講了什麼話?」他說:「有一年,一個教授來講演,說台灣的經濟要發展,須重視二個字──共識。」所謂「共識」,就是共同的、集中的,不要分散力量,集中火力才能打勝仗,否則零星的、分散了,你搞你的、他搞他的,沒有未來。他說:「『共識』二個字太重要了!」

可以說,今天我們在這裡集會也是謀求共識,大家一定要有些制度、有些共識,才有未來。

後來,他又從國外請來了第二個教授講話,也是花了十幾萬美金。我問:「這一次,這個人講什麼道理?」他說:「太重要了!他講『開放』。」「開放」這麼重要嗎?「你看,當年大陸那麼貧窮,鄧小平跑到南方,在深圳發表『開放』,很快地,大陸的經濟就起飛了。所以,開放很重要。」

美國人自己也說:「為什麼我們美國可以在世界稱老大,國力很強?因為我們『開放』。你要讀書,可以到美國來;你要做生意,可以到美國來;你要移民,可以到美國來;你要做什麼,都可以到美國來。因為我們是開放的社會,無論什麼民族、什麼宗教,都歡迎你們來。」這些也就讓美國覺得自己大起來了。像留學生的學費,就成為他們國家的收入幾乎是三分之一;移民的消費,也成長了他們的社會經濟。光是人家收藏的美金,或者擺到枕頭下面的,或者藏到馬桶下面的,甚至給火燒的、給水漂走的、被腐蝕的,也都讓美國賺了很多的意外財富。所以,「開放」是真有價值的。

現在我們佛光山發起成立「中華人間佛教聯合總會」,就是要開放;成立「中華傳統宗教總會」,就是要開放。你看!連天主教的聖嬰都來朝拜,聽說明年基督教有四十多家教堂也要來參加。所以我們因為開放,信徒就增加了,力量就增加了。

慢慢地,像「共識」、「開放」等等當代偉大思想家講出來的話,我也吸收了。在佛教裡,主要是以法為中心,無論各宗各派,只要是正而不邪,都容許存在。所以我覺得,當代的一些科學理論、哲學內容,和佛學比較起來,都可以把它合而為一。

最近,我在編印一套《佛教管理學》,關於佛教的人間生活運用、人間佛教的具體實踐,從家庭到社會、到工作。比如怎麼做一個佛光人?怎麼發財?怎麼幸福?怎麼快樂?都提出了具體辦法,不只是理論而已。理論說了那麼多,也不過是空談,我們要能實際應用。

我也跟徒眾說,過去的五十年我等於打爛仗一樣,沒有組織地進行。這裡要做養老院、那裡要做孤兒院,或者哪裡要建廟、哪裡要辦學,統統都好。但是現在不是了,到了第二個五十年,我們要加強內容、組織,要系統化、要有共識、要有制度、大家要統一,要有團隊的集體表現,不要個人的打爛仗。

所以,適逢佛光山開山五十年,要改制度,佛陀紀念館將做為「佛寶山」,代表佛寶,「以文化弘揚佛法」,規劃所有文化系統。包括報紙、電台、出版社、各種藝文表演、展出等等,屬於社會教化。「法寶山」就是人間佛教研究院,「以教育培養人才」,裡面設有研究生、研究員生、研究員,專門培養高等幹部,不論在家、出家、男眾、女眾,一律平等,只要為佛教。

你們有些人在社會上發展事業,把功力、心力給予社會,社會回饋你們的當然是一些酬勞。其實這在佛教裡也有,佛教不只是佛法能安定我們的身心,財物也不是屬於寺廟所有、不是屬於出家人所有,是佛教共有的。所以,佛教才是真正的共產黨啊!(大眾笑)因為佛教講究「利和同均」,利益是大家共同擁有的。甚至佛教講究法制平等、男女平等、在家出家平等。佛陀出家是為了什麼?為了打破階級制度,提倡平等,但是現在佛教都沒有奉行佛法,都是違反佛陀的理念,都是不平等。例如出家人和在家人不平等,出家人一定要高一點、要在上座,白衣在家人一定要次一點,這是不對的。

第二件事,是我最近要做的,希望你們也能響應、配合。什麼事呢?我要從近代一百二十年之內為宣揚佛教不遺餘力的四眾弟子中,選出五百位第一屆的人間菩薩。

當初佛陀說法的時候,為大家授記:「將來你到東方什麼世界成佛。」「你到南方什麼世界成佛。」現在我們也是一樣,菩薩不是供在那裡給人拜的,菩薩是要傳教、弘法、普度眾生的。所以,像今天在座的各位,你們都是菩薩,只是你們不知道。

我看得出你們都是菩薩。(大眾鼓掌)因為菩薩大慈大悲,你說你們沒有慈悲嗎?菩薩救苦救難,你說你們沒有救苦救難嗎?菩薩急公好義,你說你們沒有仁義道德嗎?菩薩正知正見,你說你們能沒有正知正見嗎?可以說,我們佛光會裡幾百、上千的菩薩都有。當然所選的菩薩,不能都是佛光人,我要讓普遍的佛教界都能參與。像第一位,我就推薦楊仁山居士。不曉得各位聽過沒有?

在清末民初的時候,佛教衰微到透頂,楊仁山居士看了佛教的《大乘起信論》、《楞嚴經》,說:「自從一讀楞嚴後,不讀人間糟糠書。」後來他就辦理了「金陵刻經處」,使得佛教在經過太平天國毀滅佛法以後,又有了今天的再生。

楊仁山居士這個人很了不起,怎麼了不起?他八歲的時候,就訂了一門親事。兩家訂親之後,就是等待將來雙方長大要結婚,但是女孩子卻在十五歲的那一年,忽然出天花,變成麻子臉。人家就想:「這怎麼能配得上楊仁山?」到底他也是個大家子弟、官宦人家。最後女方的家長提出要解除婚約:「我家不配你了。」楊仁山說:「不行!我們早就約定好了,這是不能以美醜來議論的。」他還是堅持要娶那個女孩子做老婆。這就是楊仁山的人格。他的後代,在美國的女婿趙元任、女兒楊步偉,也都很偉大、了不起。

我前不久到南京出席「金陵刻經處成立一五○週年紀念會」,中國大陸政府計畫要重建金陵刻經處,我想這是習近平主席對佛教的幫助。

那麼在會場上致詞的時候,我就說:「楊仁山比維摩居士還要偉大。」並且,我稱他為「楊仁山菩薩」。大陸人士一聽,「咦?楊仁山是一個在家居士,怎麼稱他菩薩?」維摩居士都能稱菩薩,楊仁山的事業遠超過維摩居士,為什麼不能稱「菩薩」呢?我們現在不也是喊張菩薩、王菩薩、大菩薩、女菩薩、男菩薩、老菩薩、小菩薩……?統統都是菩薩嘛,為什麼我們就不能選一個人間菩薩?

對於「人間菩薩」,我們預備選出比丘一百人,現在我們正在研究中,至少也能列出一百五十位;比丘尼一百人,現在也有了一百多位,這些比丘尼都是對文化、教育、事業有所貢獻的。

另外,再選出男居士二百人、女居士一百人。男眾的居士,人比較多,像台灣的李炳南、朱鏡宙、董正之、蔡念生……講起這許多人的事蹟,是應該要跟他們學習的。李炳南創辦佛教蓮社,蔡念生編印大藏經,周宣德推動大專學生學佛,讓大學裡都有佛教;甚至大陸的居士,像章太炎、歐陽竟無、尢智表、唐大圓等等,他們都是菩薩啊!不過女居士就相對比較少,像呂碧城、張聖慧等,現在還不到一百人。

我剛才跟覺培法師說,第一屆人間菩薩的推選,我們佛光會也能推出一些人選來,這不叫「競選」,畢竟我們不是做官,要叫「尊選」,因為尊敬才選他,以他做模範。那麼,這項工作,為了公平起見,我們就先提名,然後讓佛教界的人來公認是否合乎做菩薩的條件。

我想,佛光會裡的人才一定很多,所以我就說:「這樣好吧?第一屆,男居士、女居士各提十個人,或者十五個人。」當然,在這個推選裡面,也不是要分別什麼「佛光會的」、「佛光山的」,統統都是「佛教的」,我們每一個人都是佛教的。我不希望今後大家有派別,我們都是佛教的,都是一家人。

關於人間菩薩的推選,假如能有二、三個人出來承擔工作,先到各地進行訪問:「你這裡有什麼人夠條件做菩薩?」例如到北京佛教會訪問,或者到浙江,浙江的菩薩很多。尤其溫州、寧波一帶,那裡的人廣行布施,對佛教有貢獻,像太虛大師等等,甚至蔣介石、印順法師也都是浙江人。又例如福建過去出禪師,也都是很了不起的。

當然我們不分地理、不分宗派,我們只是把人公推出來讓大家選。如果五百位菩薩選出來,我們人間就不只有觀世音、地藏王了,還增加了很多的菩薩。

有了這麼多的菩薩,他們的兒女就會想:「我的爸爸、阿公、阿嬤都是菩薩,我能再去信別的宗教嗎?我們是佛教的家庭、我們是菩薩的家庭。」那麼佛教就有了傳承。所以我想,這也是我復興佛教的很多新方案中的一種,希望你們能對我這份工作做一些了解,大家一起來支持。

如果第一屆辦得好,我想,隔個三年舉辦第二屆的時候,我們佛光會的人就懂得怎麼做菩薩了,那麼再到第三屆、第四屆,整個佛光會也就都是菩薩了。我們必定要從我們自己本身來做起、來擔當。

過去唐三藏玄奘大師西行印度取經,我的老鄉鑑真大師到日本傳法,他們都有「捨我其誰」的精神。我不來,還有別人來嗎?我不做菩薩,誰來做菩薩呢?就像過去我們受三壇大戒菩薩戒的時候,老師問:「你是菩薩嗎?」「是的!」為什麼?如果不成菩薩,我能受菩薩戒嗎?所以,現在我們在台灣的大家,已經受過菩薩戒、五戒的人,如果不懂得戒,不懂得要做菩薩,很可惜。今後我們要能言行一致,真正地成為佛化的家庭、佛教菩薩的家庭。這是我的一個希望。

還有其他的話,但是不能再講了,講了會拖延時間,讓大家挨餓。中午,我在朝山會舘準備了十幾桌,特地請了我們最長於烹飪的蕭師姑辦理素齋。當然,這只是「微分少供養」,一點點心意,希望大家接受。大家都是菩薩來受供,吃過了以後,都要做菩薩!(大眾鼓掌)

我們這一場集會就到這裡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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