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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102 行佛

國際佛光會中華總會第四屆第八次理監事暨督導分會長聯席會議

時間:二○○三年八月十六日

地點:台北三峽佛光山金光明寺

總會長、副總會長、各位理監事、各位督導、分會長、幹部、各位佛光人,大家午安!

剛才說到《雲水三千》,有人問我:「什麼是『雲水三千』?」天上的白雲,飄來也飄去;河裡流動的水,流來又流去,所謂「一江春水向東流」,人生像雲、像水;尤其在佛教裡,出家人的行腳,就叫「雲水」。雲水到哪裡?雲水到三千大千世界。雲,哪裡不可以飄去?水,哪裡不可以流去?所以「雲水三千」,就是一個人生的寫照。

現在你們參加佛光會,也是等於雲水三千。你看,每次開會、活動,真是忙得不亦樂乎。所以《雲水三千》五十年弘法的紀念,其實只有二個字──行佛。

一般的信徒常說「我信佛」,信了佛以後呢?「我拜佛」,拜佛做什麼?「我求佛」,向佛提出好多的祈求、希望!其實信佛、拜佛、求佛之後,我們要把自己提升到「行佛」 ——行佛之所行。

等於我們念完了小學,再念中學,再念大學,甚至還要念研究所。我們信佛的人也是一樣,我們也要升級。有很多人信佛,他不肯拜佛;肯得拜佛之後,求佛;到了現在這個階段,佛光會在歷屆幹部,總會長、副總會長領導之下,所謂「十年有成」,各位要再自我提升,提升到什麼階段?就是「行佛」!

什麼叫做「行佛」?簡單地說,像中國一般人崇拜四大名山的四大菩薩,普陀山觀世音菩薩救苦救難,他行慈悲,就是行佛;五台山文殊菩薩,則是行佛的智慧。今天社會混亂、人我鬥爭、秩序敗壞、人與人相處互不讓步,計較、比較,就是沒有智慧。如果是有智慧的人,就會懂得避重就輕,化繁就簡,化敵為友。心念一轉,轉迷為悟、轉暗為明,就是靠「智慧」。

舉一個韓國所流傳文殊菩薩行智慧的故事。有一位國王身上害了膿瘡,醫藥無效,他到寺院參加法會,向文殊菩薩祈求:「菩薩!你能行慈悲,幫助我一下嗎?」寺廟裡的人告訴國王:「我們寺廟邊上有一條河流,你去洗一洗膿瘡口,對膿瘡有治療的作用。」國王一聽,有這樣的好事,於是派人嚴守,不准有人走近這條河流,他要把衣服脫光,用水清洗身體。忽然有一個小孩子從旁邊經過,國王問他:「你從哪裡來?」小孩笑嘻嘻,滿可愛的,國王也不忍心責備,就說:「小孩!我是國王,你怎麼可以看我的身體?怎麼可以看我洗澡?快快離開,不可以告訴別人!」小孩子就搖搖手,「再見!再見!」笑嘻嘻地就走了。國王洗過澡以後,回過頭來感謝文殊菩薩:「感恩菩薩的加持,我的膿瘡用水一洗,即刻就痊癒了!」那菩薩跳下來說:「我是小孩子,你也不可以告訴別人喲!」‭ ‬

各位都聽過文殊菩薩、文殊童子,菩薩也稱童子;所謂「童子」,就是像小孩一樣天真爛漫。有智慧的人,不只是天真,而是有本來面目的慈悲。所以,我覺得像文殊菩薩這樣幽默,這樣有智慧,就是救苦救難。

四大菩薩代表「悲、智、願、行」,「願」的代表是九華山大願地藏王菩薩,他發願:「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眾生度盡,方證菩提。」現在有一個問題,地藏菩薩能成佛嗎?地獄能空嗎?事實上,以地藏菩薩的願力,地獄早就已經空了,當然他能成佛。心真願切,沒有什麼不能成的。尤其地藏王菩薩,他在地獄度眾生,天天和那些罪業深重的人打交道,他辛苦嗎?他不苦。為什麼不苦?因為他心甘情願。等於父母養育兒女,即便兒女不乖,但父母也不會說:「不要你了。」他還是心甘情願教育你、養育你。

所以,我們行佛的人要不退心,要心甘情願,像地藏王菩薩一樣,哪裡有需要,我們就到哪裡。佛光會的大家要「行佛」,提升自己做人的價值,提升自己的悲願。

另外,行佛的四大菩薩當中,大「行」普賢王菩薩,那個字念「ㄏˋㄥ」。大行普賢王菩薩代表能成就修行中更困難、更高的境界。所以佛教有所謂「解門」、「行門」;修行是動詞,行門完成是名詞。

普賢王菩薩的十大願行:一者禮敬諸佛,二者稱讚如來,三者廣修供養,四者懺悔業障,五者隨喜功德,六者請轉法輪,七者請佛住世,八者常隨佛學,九者恆順眾生,十者普皆回向。我們要行佛,就是實踐這十大願行。

一者禮敬諸佛:對所有十方諸佛都要禮敬,用白話文解釋,就叫做「人格的尊重」。我們要行佛,對別人的人格要尊重,對好人好事要尊重,對聖事聖人要尊重。

二者稱讚如來:要讚歎別人。慈悲的語言,給人聽了歡喜,因此我們要做好事、說好話、存好心,這就是所謂的「三好運動」。

三者廣修供養:要說普遍地施捨,我哪裡有那麼多的錢來做施捨呢?不一定要布施錢,佛教不是有所謂「回向」嗎?如果我有一塊麵包,就願普天之下的人都能吃飽,寺院裡飯前念誦的句子:「供養佛,供養法,供養僧,供養一切眾生。」希望人人都有飯吃,人人都能吃飽,這就是廣修供養的一種。無論到哪裡,見到認識、不認識的人,都能給一個笑容、一個點頭,這也是供養。你有困難或是什麼事情,我隨喜贊助。給人信心,給人歡喜,給人希望,給人方便,這也是「廣修供養」。

四者懺悔業障:現在社會上的人,愈來愈不懂反省、認錯,什麼事都歡喜說理,什麼事都歡喜怪人,這是道德的墮落。真正有德的人,他會不斷地懺悔,不斷地認錯。例如:「我做兒子的,對父母孝順不夠」、「我做老師的,對學生教育不好」、「我做父母的,沒有好好教育兒女」、「我做朋友的,對朋友幫助不夠」、「世界上苦難的人,實在是救濟不了啊!慚愧、慚愧!」你有慚愧的心,覺得自己做不到、不能做,即刻就會增加無限的美德,就會發出一個力量來:「我要努力!」因此,認錯的人才能改過,才會上進。

五者隨喜功德:我們做人要懂得隨喜,大家都很歡喜參與,你卻跟人家說:「我不參加。」人家都願意促成這件好事,你卻說「不行」、「不要」,故意鬧彆扭,故意搗蛋,這不是隨喜。只要是大眾的、是善美的、是好事,自己雖不能做,但心嚮往之,在心裡祝福大家,才是隨喜。

例如行佛,你說:「跑道場,要花多少錢布施!我不行啊!」不一定,你可以不必出錢,你可以說好話,可以做義工,都是舉手之勞。或許你說,我沒有力氣,不會說好話,也沒有錢布施,但你有心啊!心中的財富、善美寶藏很多,我心生歡喜,用心祝福,比金錢布施、比物質布施,來得更加重要。所以,學佛不是一定要錢,學佛要行佛,有力出力,有好話說好話,有好事做好事,這就是隨喜功德。

我現在提倡《佛光祈願文》,總共寫了一百篇,連中國大陸等地都在使用。我寫《佛光祈願文》是為了我們佛光人。早上起來,我不會誦經,也不會打坐,沒有關係,你讀一篇《佛光祈願文》,也不一定要佛像,只要把本子朝桌子一擺,就可以讀誦。即使沒有桌子也不要緊,可以捧在手上:「慈悲偉大的佛陀!我向你祈願……」你念一遍,頂多三、四分鐘而已。你念《般若心經》、念〈大悲咒〉,念完一卷,可能不懂它的意義,但是如果能把這一百篇祈願文,一天一篇地念完,你就能懂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事,或如何體諒、幫助社會大眾。

你說,我早上起來,忙得不得了,沒有時間。也沒關係,晚上睡覺之前,念一篇祈願文,這就是佛光人的修行法。所有諸佛菩薩,沒有一個人不是從行、願成佛的,你看阿彌陀佛四十八大願、藥師佛十二大願,文殊、觀音也都是十二大願。甚至釋迦牟尼佛坐在菩提樹下,他也是靠堅定的誓願:「我如果不能成等正覺,發誓不離開這個座位。」喜馬拉雅山可以成為大海,大海可以成為高山,太陽變成冷的,月亮變成熱的,世界怎麼樣的變化,我釋迦在這裡發的願,絕不會改變!由於這樣堅定的行佛意念,最後他夜睹明星而成正覺。可見行佛的重要。

我們現在說觀音、地藏、普賢、文殊,舉出這許多菩薩來,你會想:我們怎麼可能跟菩薩一樣做得到?四大菩薩以後,在印度有知名的四大論師:龍樹論師、提婆論師、無著論師、世親論師。我們現在讀的《十住毗婆沙論》、《瑜伽師地論》、《大智度論》、《唯識三十頌》等,都是這四大菩薩著作的;尤其龍樹菩薩還做過那爛陀大學的校長,他是水利工程專家,在恆河氾濫時,救了多少災民。龍樹菩薩也是我們中國華嚴宗、天台宗等八大宗派的共主。像提婆論師,他為了弘法,抨擊小乘人是焦芽敗種,沒有大乘的根性,既不行佛,也不度眾生,因此遭來殺生之禍。但他寧可以犧牲殉教,所謂「寧教老僧入地獄,不拿佛法當人情」,這就是菩薩的擔當。

我簡單說一句,佛光山發展到現在,也有一些人離開僧團,出去另外創立門戶。沒關係!就像我在佛光山發展,山下有一些農民總是要擾亂我們,不過,他和我們山上某一位法師卻很要好,只要這位法師一到山下,居民都很歡迎。這在原始佛教時代也是常有的事;有時候,釋迦牟尼佛外出托缽乞食,托不到,但是他的弟子去,卻很有收穫,這就是緣分。我有一個徒弟和山下那許多居民處得很好,我就跟他說:「某某法師,你到山下去跟他們講:『你們把山下的土地都賣給我,我來建一個寺廟和佛光山對立。』我要買他們一塊地,十萬元一坪都買不到,你去跟他們講,他們也許會很慷慨的送給你。」他笑一笑說,也許真的會這樣喔!(眾笑)

對於一些弟子離開佛光山,自創道場,我想:算了,就各行其道吧。其實,他應該要把袈裟還給我,要把法名還給我,要把戒牒還給我。就是夫妻同意離婚了,也還要到法院去辦個手續,怎麼能用佛光山的名義,穿佛光山的袈裟,召募佛光山的信徒給你做為資源,大肆地跟人家化緣呢?「獅子身上蟲,還食獅子肉」,我們佛光人要有智慧,這樣是不可以的!現在信教自由,即使人各有志,但是你總不能再借用佛光山的名義,去行個人之所需。

我們有一位徒眾很了不起,姊妹都在山上出家,他的妹妹要離開佛光山,姊姊就跟妹妹講:「你可以離開,但是我們姊妹的情分也到此就斷絕了,你從此以後也不可以再用佛光山的名義,你更不可以有破壞佛光山的語言,不然,我和你不罷休。」所以,我覺得姊姊所要維護的,就是做人應當有的正義!

你們今天行佛,對佛光會、對自己、對佛教,不但要盡忠,對常住的制度、宗風,乃至對我們今後的一切,也要護持,但你不能護得走樣!寧叫老僧入地獄,我都不會用佛法去維護人情的。

暫且不談印度這許多祖師大德行佛的精神,就以中國六祖惠能大師來說,他志在南方傳教,武則天皇帝幾次下召,要請他到北京,他都不去。在五祖弘忍大師的弟子裡面,大家公認最優秀的就是神秀大師,他做過一首偈子:「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惠能大師在裡面是比較沒有歷史、沒有知名度的弟子,但是他寫:「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因此,雖然沒有人重視他的資歷、學問,不過他悟道的成就,卻讓五祖弘忍大師欣賞,得到禪門六祖的地位。

神秀大師到了北京,受到皇朝尊重,擁有百萬以上的弟子,被公認是佛教興隆、佛門有光;與此同時,六祖惠能平安於南方廣東一隅,不是很有勢力、很榮耀、很有面子,弘法事業只靠六祖的一個弟子,神會大師。

神會大師在北方河南滑台,召開一個「滑台大會」,幾天幾夜的辯論,要大家尊惠能大師為禪門六祖。他就在神秀大師的勢力範圍之內,冒著生命的危險,替他的師父定位。所以,後來南頓北漸,南方的惠能大師才能在歷史中取得一個正統的地位,並不是他自己去求來的,而是後來的弟子為他奮鬥、努力而有的。

我想,未來佛光山的宗風、制度、佛光會的信條、章程等,需要每一個佛光人及每一個佛光會幹部,一起來樹立我們的傳統,我們的精神,我們的根本。不能這個也好,那個也好,到最後都不好;要研究佛法,多了解歷史,懂得做人的節操,隨著我們的信仰來提升。

如《維摩詰經》的維摩居士,他對於阿羅漢、小乘行者,不惜一切地呵斥:「不可以、不能!應該發大乘心,要廣度眾生。」須達長者,捨身捨命,才把佛法推展開來;《勝鬘夫人經》的勝鬘夫人是王后,在宮廷裡面成立青年班、兒童班,講授佛法,從根本做起。波斯匿王的王妃,末利夫人,他是受過菩薩戒的弟子,當然不飲酒。不過,有一次波斯匿王從前線打戰回來,對菜肴不滿意,就要把御廚推出去斬首消氣。大家只好求救於末利夫人。末利夫人來到波斯匿王面前說:「我今天好高興!為了你回來,我來跟你飲酒,不過,我要點平常最喜歡的那道菜。」波斯匿王一聽,說:「最善於煮這一道菜的廚師,正要被推出去斬首,趕快刀下留人!」像末利夫人這樣齋戒飲酒,看起來好像破戒,但是這種以善巧方便免御廚於死刑,正是慈悲的菩薩行。

中國歷史上的高僧大德遇到土匪放火燒廟,土匪說:「你要我不燒你們的廟嗎?可以,把這碗肉吃下去!」我吃一碗肉不要緊啊!要讓道場存在。所以,今天我們要倡導「行佛」:有困難,要冒險犯難;有危險,要不計危險。宗教最大的精神力量就是奉獻、犧牲,我們親眼看到西方的天主教、基督教人士,前仆後繼,才能把他們的宗教發揚光大,我們的佛教呢?過去也有人殉教犧牲,他殉什麼教?剁下一個膀子供佛、燒幾個戒疤供養,或是穿得很壞、吃得很苦。這是不夠的,我們的殉教是講究為佛教、為大眾,為佛教的歷史、為佛教的流傳,讓普天之下的人接受佛法的真理,我個人犧牲一點,沒有什麼。

我這一路走來,從二十三歲到台灣,至今七十七歲,算起來也有五十五年了。最初五年在台灣是教書,從事教育;民國四十二年(一九五三)元月,我才到宜蘭,在雷音寺展開弘法傳教的活動。也感謝這一路來,台灣的信徒大眾不捨棄我,只是慚愧到現在台灣話都說不好。所以,這一次到中國廈門,我說:「六十年前,我在中國大陸,多少老師都是來自閩南佛學院,從太虛大師的門下畢業以後,就回去教導我們,基本上,我所受的教育都是閩南、福建所加持給我的;我到台灣五十多年,台灣大部分也都是閩南人,他們給我滋養,讓我成長,使我有機會把佛法帶到全世界。所以,我雖然沒有到過閩南,但是閩南對我有很大的緣分。」我就向他們表示感謝。當然,現在說到這裡,更要感謝你們各位大家對我的幫助成就,感謝的話是講不完的。

我們的總會長、副總會長、你們大家、慈容法師和所有的人等,對「行佛」一定要推動。我們曾經舉辦「七誡運動」、「慈悲愛心人」、「三好運動」、「媒體環保日」、「把心找回來」等,做過多少行佛運動,但過去都沒把「行佛」兩個字拿出來,現在機緣成熟,今年也等於是神會大師的滑台大會,也等於是佛陀的靈山一會,有你們大家在《雲水三千》五十年的作證之下,我們誓願「行佛第一」。

慈容法師:師父的《雲水三千》出版了,我們可以預訂嗎?有很多人希望擁有。

大師:《雲水三千》不可以賣!每一位信徒都有資格得到這本《雲水三千》。這不是價碼,就算你用多少萬元來買,我也不賣。不要替我介紹,不要叫人出多少錢來買,這是非賣品。

我因為膽結石,前幾天到榮總進行開刀手術,把膽囊都拿掉了,我現在「沒有膽了」,見到你們都不敢講話了。不過,人的意志不一定是靠膽量的,佛法才是最有力量的靠山。我記得在加護病房的時候,醫生來查看,我就在那裡吹口哨,我心裡想,吹口哨是青少年的玩意兒,一個老和尚在這裡吹口哨實在不可思議。我過去也不會吹,怎麼到這麼老了,睡到這個病床上,才來吹口哨呢?因為開心呀!加護病房的醫生問我:「你痛不痛呀?」我說:「很舒服。」他就怪我:「不痛就不痛,怎麼說很舒服?」我心裡想:你不懂呀!像我們這種人一天到晚忙呀忙,忽然有病了,打個止痛針、麻醉藥,就不痛了,等於休息一樣,很安然,多自在呀!當然很舒服。

因此,修行究竟有什麼好處?修行能夠不要把自己繃得那麼緊,不要有那麼多的壓力。不過我也知道,人是很辛苦的,一個人,就這麼一點心的力量,既要承擔家庭的生計、兒女的教育、人我的是非,又有社會上紛至沓來的糾紛、貪欲、瞋恨、愚痴、嫉妒、懷疑等的煩惱,把我們攻擊得好辛苦呀!一個人與八萬四千的煩惱戰鬥,真的很艱辛。所以,我們要學佛,不學佛怎麼辦呢?力量從哪裡來?沒有力量!我們現在希望從佛菩薩那裡獲得加持,給我們一些力量,希望從自己的內心裡面對佛法了解,生起戒、定、慧的力量,來面對那許多貪瞋、愚痴、邪魔、邪道、煩惱,跟它作戰。所以,學佛不是安然的,學佛是更要有戰鬥的精神。我倡導人間佛教,奉行人間佛教要行佛,從行佛裡面產生力量,勇敢的與煩惱戰鬥,我們才能生存、自在。

佛光會跟別的社團不同,我們的精神不一樣,別人學佛是讓步、讓步,畏縮、畏縮,不要、不要……但我們要面對現實,面對社會生活,帶著勇猛精神,帶著慈悲力量,帶著般若智慧,行佛之所行,那許多煩惱,自然就會消滅。

有一個這樣的故事,魔王跟釋迦牟尼佛說:「釋迦牟尼,我要打倒你,你在破壞我們的魔道,我們的弟子都轉邪歸正,到了你這裡來,我不放過你。」

釋迦牟尼佛安然地說:「真理勝於雄辯,你要想破壞佛法是沒有辦法的呀!」

「我可以用刀槍劍戟來跟你戰鬥。」

「沒有辦法的,如果真理能用刀槍打死,就不是真理了。」

「我叫人來破壞你、毀謗你、罵你、批評你。」

「沒有用!正道哪裡是你用那許多語言就能打倒的呢?那還算是正道嗎?」

這樣說也沒有用,那樣說也沒有用,最後魔王就說:「我想到一個辦法:我要穿你的衣服,吃你的飯,做破壞你的好事。」

釋迦牟尼佛一聽,流下了眼淚,他說:「你這樣子做,我就沒辦法了,真理就倒在這上頭了。」

所謂「獅子身上蟲,還食獅子肉」,現在外道,甚至邪道,我們都不怕,最怕的就是寄佛偷生。我們佛光會是去邪顯正,我們佛光會是護持正法,我們佛光會是發展未來的、國際化的、佛光普照的世界。佛法無量義,一以「正」為本,所謂「八正道」:正見、正思惟、正語、正業、正命、正念、正定、正精進,不正就不行了。

過去,春秋時代的黔婁過世了,弄一塊布蓋起來,但是太短了,蓋了頭,腳就蓋不到;蓋腳了,頭就蓋不到,這個怎麼辦呢?後來有人就提議,這樣好了,把這個布斜過來,斜過來就長一點了,頭也蓋進去了,腳也蓋進去了。他偉大的老婆說:「不可以!我的先生一生為人正派,寧可正而不足,不可斜(邪)而有餘。」所以,我們佛光會往下的發展,就是提倡正知正見,提倡正道正行。

今天台灣佛教發展到了這個時候是好現象,也有一些不好的現象,為什麼呢?大家正邪不分、好壞不分、是非不分。別人不分沒有關係,至少從我們佛光會做起,我們今後來做一個會史,我們行佛行什麼、做什麼、想什麼,列出規條來,做為佛光會員的訓練。以後我們的檀教師、檀講師到各處講演,也有材料。所以,對佛光會員們今後在思想上的增加、法義上的了解、行佛的落實,需要我們再加強、再加油。

我個人現在的心境、生活,實在是真舒服、真愉快,沒有什麼掛念。以後你們不可以說:「大師過生日,我明天、後天上佛光山去拜壽。」沒有這個事情,我是天天過生日。

山上七月有一個供佛齋僧日,這是因為到處都在辦,不得不隨順,你們可以去參加。如果說要拜壽、送紅包,我就會生氣,因為我實在不需要。今天不曉得哪一個人送紅包二千元,我實在是很難受啊!二千元,你在家裡可以買菜,吃上好幾天;你給了我,我沒有用,很可惜呀!不要做可惜的事情,你們對佛光山的事業,已經盡很多心了。

你要給我紅包可以,十年以上不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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