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210　人命短促

有一年，佛陀住在舍衛國的優梨聚，一天中飯之後，比丘們聚集在講堂，互相議論：「人命短促，天人乃至眾物，有生必有死。」佛陀以天耳遠遠聽到比丘們正談論著無常之法，就起身來到講堂。

「比丘們！你們剛才議論些什麼啊？」佛陀明知故問。

弟子回答：「飯後我們一起討論人命恍惚，不久即逝的問題。」

佛陀慨嘆道：「是啊！人生是多麼短促，轉眼即逝。大家應當專心修道，一心念善。比丘們晨起當憶念二件事：一是應當說經，二是應當禪坐。你們想聽經嗎？」

「是的！佛陀！我們非常樂意聽聞佛陀說法。」弟子們異口同聲回答。

佛陀說：「從前有一個國王名叫拘獵，國中有一棵須波桓樹。樹圍有五百六十里，樹根四被達八百四十里，高有四千里，樹枝四布達二千里，國中人民壽命都能活到八萬四千歲。不過，人們也難免有寒熱、飢渴、大小便利、愛欲、食多與年老體弱等九種疾病。女人到了五百歲就要離家出嫁。

當時有一位長者名叫阿離念彌，家中雖有無數財產，但是他心想：『人的壽命短促，有生必有死，財產也不是永久的東西，不如把它布施救濟貧苦；世間的快樂也是短暫的，不如棄家，捐捨穢濁。』於是念彌就離開家庭，向賢者求教，成為一位戒行清淨的沙門。凡是聽聞他說法的人都能深覺無常，唯有聖道可貴，而隨他出家，遵從他的教化。

人身難得，佛法難聞，聞法生信更難。

念彌為弟子們說：『人生短促，恍惚無常，有生必有死，是無法長久的。因此應當棄絕慳貪，布施貧乏，控制情欲，不犯諸惡。生命的疾速，如同朝露，瞬息間就會散落；好比雨從天降，落到水面就成了泡沫，立刻消失；又如電光石火，瞬間即滅。人命日夜耗損，其間憂苦繁多，怎麼能夠使人長壽呢？人命譬如牽牛往屠宰場，一步一步走向死亡。人命又如水從山上奔騰而下，晝夜疾進，無有停息。所以應當趕快奉行正道，獲得來生的安樂才對。』」

佛陀又說：「八萬四千歲那樣漫長的壽命，依阿離念彌長者看來，尚且是無常短暫，何況現在的人活不到百歲呢？即使活到一百歲，百歲期間，一天吃兩餐飯，就要花掉七萬二千餐飯的時間。春秋冬三季裡各有二萬四千餐飯。（其間，雖然嬰兒期吮奶不吃飯，因為雜務繁忙不能吃飯，或因疾病、憤怒、修行時間，或因貧困沒飯吃的時間也都計算在內。）此外，百歲之中有五十年耗在夜晚的睡覺，幼兒期十年，疾病十年，經營、憂慮家事的時間也有二十年，除去這些，自己真正享有的時間，只不過剩下十年而已。人的一生，不是很短嗎？」

佛陀精闢的說法，比丘們聽了無不歡喜踴躍，頂禮佛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