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313　肆、修行階位

在《成實論‧賢聖品》裡，訶梨跋摩將「五趣」至「阿羅漢果位」分成二十七種階位，稱為二十七賢聖。其次第如表所示：



《成實論》二○二品可歸納為發、苦、集、滅、道等五聚，其歸結即在於滅諦。此一滅諦，人人本具，故稱「本有涅槃」；修得證驗之時，則稱「始有涅槃」。本有、始有，其義雖不同，然皆為一體。

在訶梨跋摩之世，有關五聚、四諦等的論說極為紛歧，因此訶梨跋摩著《成實論》以評破各種異論。其所評破的異論，概括而言，有：二世有無論、一切有無論、中陰有無論、四諦次第得一時得論、羅漢有退無退論、心心所相應不相應論、心性淨不淨論、過去業有無論、佛寶僧寶同別論、有我無我論等十種。其中雖亦使用四諦、三界、五陰、十二入、十八界、十二因緣、二十二根、十善業道等名數，乃至三十七助道法、四果、二十七賢聖等法相分別，然並非以此等名相的性相解說為主，而是於其上另加正反的論證，其後乃下判斷。如解釋「四大」時，先舉四大的假名說，次舉四大的實有說，後證明實有說的謬誤，如是立、破相對之後乃下判斷。此一作法，與《俱舍論》等的組織大異其趣。

今就毗曇與成實立義的差異處略作比較，以知此宗立義的大要：

1.毗曇主張三世實有；成實則主張過去、未來無體，惟現在剎那的法有因緣生的體用。

2.毗曇主張法體實有；成實則主張法體中道，謂現在法是因緣所生，非有非空，不墮常邊、斷邊；離此二邊，稱為聖中道。

3.毗曇主張於死有與生有之間，有中陰；成實則主張無中陰。

4.毗曇立退法阿羅漢與不退阿羅漢兩種；成實則主張聖道不退，阿羅漢道已永拔愛根，故為不退。

5.毗曇主張四大實有；成實則主張四大為假名，若離色等，即無四大。

6.毗曇主張諸根實有；成實則主張諸根為假名，若離四大，即無諸根。

7.毗曇主張諸根能照見諸境；成實則主張諸根無知。

8.毗曇主張心所有別體；成實則主張心所無別體，受、想、行等都是心的異名。

9.毗曇主張心與心所相應；成實則主張心所無別體，故心與心所無相應。

10.毗曇主張信勤唯有善性；成實則主張信勤通善、不善、無記等三性。

11.毗曇主張無表色攝於色蘊；成實則主張無作（無表色）攝於行蘊，而不攝於色蘊。

12.毗曇主張無表業不通意業；成實則主張無作（無表業）通於身、口、意三業，即身、口、意三業皆能起無作。

13.毗曇主張痴為無明之體；成實則主張我心為無明之體，謂諸法和合，假名人法，凡夫不能分別，故生我心。

14.毗曇主張人空法有；成實則主張人法二空。

15.毗曇細分五境，且各有一定的名數，又立四十六心所、六因、四緣、五果、染汙無知、不染汙無知等，五蘊的順序為色、受、想、行、識；成實則未定五境的名數，心所之數亦不定，立四緣、三因，分業障、煩惱障、報障，而五蘊的順序則為色、識、想、受、行。

綜合上說，則可略知成實一宗的要旨，其異於俱舍等毗曇之說，而最具特色者，不外於「三心、二諦、二空」論，即揭示「假名心」（執著於五陰所成的人或色、香、味、觸等，所成的瓶等，為實有的心）、「法心」（執於五陰為實有的心）、「空心」（緣於無所有的心）等三心，並謂若滅除此三心，則可脫離三界。二諦則指世諦（有我）、第一義諦（無我）。二空則為人空、法空，謂「人空」如瓶中無水，由五蘊和合形成的「人」，是為「假人我」；「法空」如瓶體無實，「五蘊」則僅有「假名」而無「實體」。